胡进宝闻言一喜,十分乐意的接过酒坛,倒是涂山山虽恋恋不舍桌上美食,但还是无奈摇了摇头,毕竟她也察觉出今晚这位有些不一样。
一路上与其说被抓着,倒不如说是架着张惊蛰往前走,好在涂山山也不嫌弃,扶的稳稳当当。
“来人,将器具搬开,小王爷要作诗了”,叶掌柜快步走到歌舞台上,遣散了舞女和乐工,生怕待会绊倒了身后那位。
歌舞台设在三楼,里面灯火通明,只留一面影墙,为的就是让内外客人都能欣赏到自家精心编排的优美舞乐。
楼中的客人见舞乐停止,听到小王爷要作诗,顿时停下筷子往外望去。
“慢着,”张惊蛰松开涂山山的手,摇摇晃晃走到即将要离开的乐工面前:“姑娘可会破阵乐?”
“会的,”那女子虽谈不上美艳,但也生长得清秀,闻言一愣道:“小女子凉州人士,自然是会的。”
《破阵乐》乃是当年风流文人柳青弦所作,都说他一生写尽风流诗,作尽丝竹乐,但这《破阵乐》是他唯一为军队所作,当时他在凉州,正值张扶梁收复凉幽两州。
“酒来”张惊蛰走到影墙前喊道,身后的胡进宝立马斟满一杯递上。
“墨来”从涂山山端着的砚上蘸完墨,又指向坐在一旁的乐工女子:“奏乐”。
霎时金戈铁马之声传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将进酒,杯莫停”
...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
“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曲《破阵乐》奏完,乐工眼神不变道:“公子,词为何名?”
张惊蛰望向奏乐女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朗声笑道:“将进酒”
说完将笔往河中一丢,又从胡进宝手中接过酒杯,满口而入,满口而出,喷向眼前的影墙,随即倒下乎乎大睡。
第一句传出时楼中霎时寂静,李蔷薇站在窗前望着台上倒下的张惊蛰,眼神中有些迷惘,好词句!
随着扑通一声,一个士子模样的青年跳入河中,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接着又有几人跳下,分明是在捞张惊蛰刚刚丢下的笔。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这词明天怕是会传遍整个朝歌,叶掌柜更是手拿扇子半遮面,笑得花枝乱颤,云雀楼将会座无虚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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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送张惊蛰回王府后,叶掌柜再三叮嘱好好照顾,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喜儿摸着圆鼓鼓的肚子,看着旁边盯着明月出神的涂山山道:“姐姐,这家伙现在好像更稀罕了。”
涂山山双手撑着下巴,趴在窗前看向对面房间道:“是啊,这家伙才华横溢。”
“说什么呢,”喜儿一撇嘴,随即嘟囔道:“我是指那叶掌柜说以后可以免费去云雀楼吃饭!”
涂山山:“???”
“东方先生?”叶掌柜看着眼前身材高大,身穿白色宽袍的老者道。
在朝歌可能不认识皇上,但一定认识东方朔,因为对方也是以文采书法出名,而且年轻时长得俊秀非常。
“不对啊,”东方朔坐在影墙前,手指照着上面的字迹写写画画,口中念叨:“这字怎么可以写成这样?”
“取笔墨来”叶掌柜闻言一愣,将原本给张惊蛰准备的拿了出来。
“紫兔毫?”东方朔将笔凑到眼前,仔细看了一番,转头道:“他就是拿这支笔写的?”
叶掌柜答道:“不是”
“取他用的那支来”东方朔道。
“这支,”叶掌柜支吾半天,从袖中取出递上,这支笔之前被人捞起后他就差小二买,虽然花了百两银子但还是觉得值了。
“不对啊,”东方朔拿着笔在纸上临摹,不过却写得歪歪扭扭不忍直视:“他怎么写的?”
“就这样写的啊,”叶掌柜看到以书法闻名天下的东方先生写出一副鬼画符,想笑又不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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