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问室外,魏茸对着单面玻璃窗抹了一层润唇膏,滋润下因为天气太冷大有要裂开迹象的嘴唇。而许笑歌则拿着口供本站在她旁边,两人都看着玻璃玻璃窗里头,那个光看侧面都觉得好看的男人。

“从花都区片警那儿得到的资料,这男人叫做周元,今年二十七岁,今天晚上这起谋杀案,他是第一个目击证人,不过从第二目击者那儿得知,当时看到他的时候行为有些诡异。”许笑歌公式化地说道:“据说当时他就蹲在死者面前,直勾勾地盯着死者在看。”

“确实有些怪异。”魏茸扯了扯大衣,推门进去。

两手交叠合十托着下巴的周元听到开门声,抬头看了眼魏茸和许笑歌,不似一般进了审问室的人那般露怯,朝他们点点头,恭谦有礼的模样让魏茸差点误以为这是在和某个精英白领相亲的场所,而不是人人畏惧的审问室。

魏茸在周元对面坐下,面对一个长得如此好看的男人,她也不忍心板着脸,脸上略带微笑问道:“周元是吗?你是哪儿人,从事什么职业?”

周元表情控制地很微妙,不惊不躁,脸上从容,沉稳,一点都不像正被审问的嫌疑人,他右手食指点了两下桌子,说道:“青城本地人,居住在西区郊外的古寺流芳寺里,现在的职业是流芳寺的庙祝。”

“流芳寺?”魏茸挑挑眉,用手肘碰了下在旁边负责做笔录的许笑歌,示意他记下来,然后表情一变,勾起嘴角有些好奇地问道:“庙祝?在寺庙里卖香火的那种人?”

“这样理解也没错,流芳寺是我家传了几代人的庙宇。”周元笑了笑,“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花都十一路那一区,是因为我在帮我朋友秦风送最后一个快递,他要和女朋友去市中心一起倒数新年,在过来警局之前,你们的沈队长已经电话通知他过来录口供。帮朋友送快递前,我在流芳寺留了一会儿,负责看管庙宇的邓雄和香客都可以作证,具体时间大概是晚上八点二十分,而我开机车从流芳寺到花都街十一路,速度每小时大约八十公里,花了大概三十分钟到到达花都区。”

周元笑了笑,耸耸肩说道:“你们查花都街十一路岔道正门入口的监控录像可以看到我。所以,警官你们放心,我不是你们要找的凶手。不过,如果你们要以超速拘留我,我没意见。”

周元话音刚落下,一直低着头在记录的许笑歌猛得抬起头,和魏茸一起看着他。显然明白周元看透了他们要问什么。

被打乱了节奏,魏茸也不慌不忙,工作多年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人,虽然像周元这种头脑清晰的类型少了点,可也无碍她的提审能力。她饶有兴趣地半眯着眼睛,嘴角上挑语速极快地问道:“据现场其他目击者口供,你当时蹲在死者面前和她四目相对,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诡异的举动?当时警察还没有查探死者身份之前,你为什么就先知道死者就是你快递的收货对象张园?你见过她?或者是认识她?”

魏茸的样子长得很美艳,但当年被挑进局里的硬件能力却是警官学院的比武冠军,同届的很多男同学根本就不是她对手,所以刚进局里的那段时间,她就是局里的“武状元,在公安局里,男警官都是当铁人用,女警官都是当男人用,没谁会怜香惜玉。因为怜香惜玉,执行任务的时候,害得还是彼此。

经过几年锻炼,魏茸明白审问场就如战场,上阵杀敌首要就是要镇得住场子,因此魏茸平时虽有些大大咧咧,但一旦进入审问室都是尽量虚张声势,摆足气场,正所谓输人不输阵。

可面对这样的高压提问,周元依旧不急不躁,有条不紊到好像只是听到魏茸问他吃过什么晚餐一样,而不是关乎人命的事情。他食指点了点桌子,“警官,我不知是你的逻辑思维有些问题,还是你是第一次接触这案子,所以不知道红衣娃娃谋杀案的死者背上都会放着一个写了死者名字的红木娃娃。不过,如果你们认为这样还不能确定她就是我要找的收货人的话,我发现尸体后,还尝试过打电话给收货人张园,电话并没有人接通,所以我断定死者就是我要找的收货人张园。如果你们可以找到她电话,估计有这个记录在。”

魏茸:“……”

急躁之下,魏茸竟然忘记了红衣娃娃的存在,她眼中闪过一丝尴尬,求助似得看向许笑歌,希望他能救自己出这尴尬的局面,帮自己扳回一局。

周元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立刻又接上话:“红衣娃娃谋杀案新闻上也有播报过,我对于社会新闻一向比较关注,所以看到死者和红木娃娃的时候,我立刻就明白死者身份。”

魏茸吃瘪,花容有些愠怒,霎时拉下脸,瞪着“得理不饶人”的周元看。

许笑歌见自己这脾气有些火爆的前辈此刻就如待爆的烟花,现在要么就是让她哑火,要么就是把这审讯室给“炸”开花。

他见魏茸张了几次嘴巴都把话吞回去,立刻接起她话头:“周元是吗?有证人见到你行为诡异地蹲在尸体面前,你为什么这样做?过程中你有没有触碰过尸体,请务必想清楚,因为你现在的话,会在尸体上得到印证,会作为证据被记录下来。”

见到许笑歌把话头给重新接下去,魏茸想要用手肘撞了下他,表示感谢。可许笑歌这书呆子,触电般地闪开,让魏茸尴尬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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