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对严昊桀这种偏科到极致的学生又爱又恨,但本着不愿放弃任何一棵好苗子的无奈,只能让他换一种学习方式。
毕竟人家的数理化实力摆在那,和傅靳言不相上下。
所以便让他搞竞赛路线,好的名校在高考前一般都会有特招,竞赛什么的,只要拿了国奖或者世界级的奖项,保送是稳稳的,他们都相信严昊桀有这个实力。
高一下学期的时候,严昊桀和傅靳言去了学校里的数学竞赛班和物理竞赛班,这里面大部分都是特别优秀的高三生,高一的只有他们俩,但那些学长学姐不得不服气,因为他们被这两个小朋友虐到了怀疑人生的地步。
宋仪也去听过,数学竞赛还好,什么塞瓦定理、梅涅劳斯定理她还能听懂一点尾巴,到了物理竞赛,就直接怀疑人生地睡着了,切身体会了一把学渣的心理煎熬。
于是,她决定以后再也不去陪严昊桀渡劫了……
高一下,严昊桀和傅靳言捧回了帝都高中数学竞赛的金牌,直接被选入了省队,整个暑假都在集训,备战八月末的全国中学生数学联赛。
宋仪在父母的安排和老师劝说下,选了文科强化班,因为她理科存在短板,选文科能最大程度发挥她的优势。
傅靳言、严昊桀、慕听澜都不出意外进了理科奥赛班。
还好有丛微陪着宋仪,不然一下子面对这么多不熟悉的面孔,尤其是身边还没有他,宋仪怕是会孤独死。
暑期的时候,两个文理科顶尖的班级都要回学校上课。
七月,严昊桀外出封闭式集训,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也没有电子产品提供联系。
思念在疯长,却无能为力。
也唯有离别,才能发现彼此在心中不可或缺的位置。
再次见到严昊桀已经是八月底了,那天他穿着惯常的白衬衫配黑色裤子,同傅靳言一起走进校园,一个阳光俊美,一个冷峻疏淡,就这样直接引发了全校的驻足围观。
因为,他们捧回了金牌。
宋仪永远忘不了,她还在班里百无聊赖地做作业时,那个少年就这样眉眼带笑地来到她教室门口。
还是丛微推她,她才看到了站在门外的严昊桀。
比之一个多月前,他又瘦了些,却还是她熟悉的模样。宋仪抓在手里的笔不自觉地握紧,突然鼻头有些发酸,眼角红彤彤的。
两人就这样隔空对视着,仿佛怎么都看不够,看着看着就笑出了眼泪。
严昊桀的那枚金牌给了宋仪,算作她的生日礼物。
宋仪拿到金牌的第一反应就是咬了一口,傻乎乎的模样看得少年直发笑。
金牌上留下了一圈小小的牙印,是真的。
步入了高二,这个承上启下的时间段,所有人都匆忙起来。以往,慕听澜还能挑些下课时间同严昊桀一起来文科班串个门,渐渐地,遇见次数越来越少……
所有人都在为梦想而努力,为心中的秘密而努力。
慕听澜是这样,严昊桀也是这样,宋仪更是这样。
时光就这样按部就班地流逝着,看似没有偏离任何轨道,但命运的齿轮总会出些不大不小的差错,然后,牵一发而动全身……
高二上学期期末考完试的那一天,严昊桀照常留在学校上数学竞赛,宋仪提前回家。
她在自家楼底下看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背靠一辆她不认识但应该无比豪气的名车,就这样四处张望着。
时不时有路过的居民朝着他窃窃私语。
因为他们住的小巷不是有钱人踏足的地方,难得有个这样让人羡慕的豪车,着实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眼球。
那个男人长的很是英俊,保养地极好,约莫四十岁左右。
宋仪看了眼他的脸,却觉得有些熟悉,但她对别的事务一向是淡漠的性子,便没有多想,刚准备进入楼道回家,就被男人叫住了。
男人一颦一笑都透露着优雅和修养,却让宋仪觉得不是很舒服。
他问:“小姑娘,严诗槿是不是住在了这里?”
宋仪不善撒谎,迟疑了片刻就点了点头。男人也没问别的,让她离开了。
宋仪很快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只以为是诗槿阿姨的某个有钱亲戚。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当晚,隔壁,严家的房子里爆发了从未有过的世界大战……
那个男人是严昊桀的父亲,他来的目的就是把严昊桀带走……
他日日夜夜来纠缠着,严家时不时传来锅碗瓢盆的碎裂声和女人失控的尖叫。
宋仪好几次要去看看,都被宋母拦住了。
她一脸严肃地警告她那是别人的家务事,让她不要去凑热闹帮倒忙。
宋仪在心里焦急,却又不敢去问严昊桀,在校园里偶尔遇见,她只觉的那个少年憔悴了许多,就算是对她笑,也带了些许勉强。
宋仪晚上回去,时常能透过窗子看对面的严诗槿,女人脸色苍白无比,头发乱糟糟的,精神状态差到了极致,甚至有时候会嘴唇蠕动不知在说些什么,然后用力撕扯着面前的画纸。
上面的线条阴郁而杂乱,一如从前那样压抑。
她记忆中的严诗槿好像就不怎么喜欢说话,随着十年过去,每年都觉得她又变的沉静几分,还喜欢一个人发呆。
宋仪心里总隐隐有一些不安,觉得要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有些东西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严诗槿自杀了,一个一向爱美的女子,在决定结束自己生命之前把自己收拾地体体面面,画上淡妆,穿上曾经最爱的白裙,然后割腕……
鲜血将浴缸染的猩红,等严外婆出去采购回来的时候,尸体已经冰冷……
她还是之前最美的样子,以无比惨烈的方式。
严诗槿出事那天,刚好是严昊桀参加国家队的选拔赛。
他收到外婆短信的时候,疯了一样跑回了家,直接放弃了考试资格。
宋仪晚上回家的时候,家里没有人。
拨打了宋母的电话,只听到了一句哽咽:“宋仪,你诗槿阿姨出事了……”
宋仪被这一切吓傻了,匆匆忙忙爬上另一栋搂,宋母偷偷抹着眼泪,眼睛也有些红,宋父在一旁直叹气。
而严外婆因为受不了刺激晕倒在了床上。
她的第一反应,是严昊桀……
严昊桀把自己锁在了严诗槿的房间里,目光空洞而麻木地盯着面前的钢琴和撕碎了的琴谱。
无边无际的黑暗将他吞没。
整整一天,母亲的离开如同一把利刃直接戳入了心脏,哀莫大于心死。
他知道,严诗槿一直都有抑郁症,自从摔断了腿被抛弃之后,就时不时情绪不稳定。
明明这些年通过治疗,已经有所改善了,可为什么……为什么……
他一直害怕的这一天还是来临了,来的这样猝不及防……
宋父宋母帮严诗槿处理后事去了,这一老一小,到底是缺一个主持大局的人。
严外婆被安顿在了房间的床上,宋仪留在家里照看这两人。
她一遍遍敲着严昊桀的房门,声音喊到沙哑,终于门开出了一条缝。阅书斋ysz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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