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五飞刀疾冲至崔夫人的席位,将她手中的酒盏打碎在地。她登时花容失色,众人亦皆是瞠目结舌,骇的说不出话来。

“崔夫人,臊水你可以食,但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你……你……你!”

祁千凝那双眸子望着她,宛若望着待捕猎物一般,崔夫人竟在其中嗅出了血腥的气味。只见她嗫嗫嚅嚅不敢言出什么重话,随即她便转向丞相,挑他这软骨头捏。

“丞相大人!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啊!在疆场上杀敌不够,如今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谋害朝廷重臣的夫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太后皇上可还在这呢!”

崔夫人将太后皇上搬出来,祁廑顿觉不妙,赶忙出来赔礼:“崔夫人,是老夫教女无方,还望太后,皇上,崔夫人莫要怪罪小女,一切罪责皆由老夫承担!”

崔夫人并不买这个帐:“你来承担?丞相大人,您还是莫要如此溺爱追风将军了,她顶撞我就罢了,再这样下去,她岂非要爬到皇上头顶上?”

“不敢不敢!小女不过性子顽劣了点,但她一片赤诚的忠君之心天地可鉴!”

祁廑一副诚恳求饶的模样,好似他当真像传闻那样爱子护妻,然而众人殊不知他低首的时候正暗暗地向后头的白蔓使着眼色,白蔓瞬即领会,只见她抹着泪向祁廑这儿缓缓走来:“老爷!您莫在护着凝儿了,我知道您一直不辞辛劳地守护着我们的小家,而今凝儿如此无礼恣肆皆是我这个做娘的疏忽!您已经尽力了啊!”

白蔓哭天抹泪,好生悲戚,惹得在座一片不由地为这夫妇二人感到辛酸,毕竟养出这等叛逆之徒,怎能不叫人悲愤呢!

一旁的祁千凝却是一副鄙夷的模样,斜睨着这二人的惺惺作态。

我是说祁廑今日怎么没有将我推出来,原来在这等着我呢!白蔓这番措辞下来,倒将我顽劣的罪名做实了,祁廑却成为一个良苦用心的慈父,这二人可真是夫唱妇随,同恶相济啊!

此时,崔夫人仍旧不依不饶。

“丞相大人,不能因为我家老爷今日未到场,便将我这个做主母的不放在眼里,今日必须让追风将军给我道歉,给我们崔家道歉。”

陌蜮衔站在草场中央瞧着这出好戏,而秦观却坐不住了,只见他刚欲站起身,却被祁千凝一个眼神拦了下来。

她向来一人做事一人担,没必要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凝儿,快同崔夫人赔个不是!”祁廑佯装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可祁千凝却不屑理会他,转而向崔夫人的席位说道:“崔夫人,您要是能管住你那张爱说人长短的嘴,本将军大可考虑给你赔个不是。”

“祁千凝!你个做小辈的竟与我这个长辈顶起嘴来了!”

还未等祁千凝回嘴,一直未发话的太后终是忍不住这两人的聒噪,眼眸震怒,迸射出阵阵阴寒。

“哀家还在这呢!”

崔夫人大骇,赶忙跪了下来,众人的窃窃私语亦化作陡然静默,处处一片肃然与惶恐。

秦媚微勾唇角,心想着祁千凝终于要遭殃了,谁料陌蜮衔恰在此时开了口:“母后,如今只有追风将军未展示才艺了,不如瞧瞧这口齿伶俐的追风将军究竟有何种本事,竟如此猖獗。”

陌蜮衔从前最不喜多管闲事,如今这一番话看似是挪揄祁千凝无才无德,实则是为她消磨太后的怒气。秦媚将陌蜮衔的转变瞧在眼里,面容黯淡了下去,而看台上的太后望了陌蜮衔一眼,不知在思衬些什么,随即缓缓开口:“罢了,那哀家就来瞧瞧追风将军有何本事。”

话毕,她将一抹厉色投向了祁千凝,祁千凝瞬即心头一震,面上却仍在强装镇定。

“媚儿,我们下去吧。”

“好,衔哥哥。”

陌蜮衔从祁千凝身旁经过时,暗暗丢下了一句话:“追风将军,本王当真期待你的才艺呢。”

字字皆是嘲讽,祁千凝瞬即还他一抹白眼,二人的互动恰被秦媚捕捉,她的心头登时涌现出浓浓的杀意。

两人退出草场中央后,高座上的皇上开口道:“追风将军,你有何才艺?”

我能有什么才艺!当场表演杀几个人还差不多!

正在这进退维谷之际,祁千凝的脑海里忽而闪现过一个新奇的念头,只见她莞心一笑,缓步向前跪下:“答陛下,臣女不才,整日只在疆场上杀敌,要说琴棋书画我是一窍不通。”

此话一出,在座众人皆是掩口嗤笑了起来,女子无艺也好意思放到台面上说,可真是不知羞耻。

看台上的陌蜮衔百般挪揄地望着她,而祁千凝却颇为从容,那从容中夹带着一缕阴谋味,陌蜮衔眉宇微锁,心头狐疑泛起。爱书屋2shu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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