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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耀司要比继国缘一小上五岁,母亲病逝,父亲忙碌,继国家的兄弟是他灰暗而苍白的童年中少有的明亮而温暖的色彩。

大多亲密的人之间都有渐渐疏远之时,家人亦是如此,更何况只是童年的玩伴,成年之后,耀司和他们两人都是聚少离多,他和缘一的交流还是比较频繁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和严胜已然断了联系,再次相见之时,耀司完全没有想到会变成那个样子……

——

远山一家是历史非常悠久的名门,家族里出过不少的高官贵人,商业政业均有涉及,在当时幕府里也是受人尊崇的姓氏,远山家落到他这一代里就只有耀司一个独苗,母亲走的早,父亲也没有再娶,一直忙于家业,虽说对于他这个儿子不闻不问,但对于妻子的情感却是真切的,在生活照料方面,那个男人倒是从未亏欠过他。

可能是压力过于沉重压垮了身子,当耀司过了二十之后,他唯一的亲人也离他而去,耀司聪慧过人,但奈何身子挑不起当家主的大梁,远山一家也是在那时淡出了人们的视线里。

那时,朋友离去,亲人离世,家族的荣耀也因为他而蒙上了灰,倍感痛苦和愧疚耀司遣散了家中大多的仆人,一个人长长坐在空荡冷清的大屋子里发着呆,相伴在他身侧的只有已然冷去却还未曾动过的苦药。

耀司当时一直想着就这么孤独的死去。

梦回他这一生中,好似从未帮得上别人的忙,一直在拖累着他人,对父亲是那样,对朋友也是那样。

耀司非常的厌恶,非常的憎恨,自己这个身子……

直到,与严胜再次相见时。

见到了他那六只眼睛的诡异面容,耀司心中的惊讶和恐惧超过了和朋友重逢的喜悦。

“就是这人吗?黑死牟。”

说话的是一个面目清秀的黑发男子,他那苍白的皮肤和那冷漠的双眸实在是让耀司感到渗人,全身的汗毛都在警惕着。

见到了继国严胜这幅摸样,和缘一有着书信来往清楚世间有着被称为“鬼”吃人物种的耀司从来没有像此时这么的头脑清醒,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严胜哥哥……”耀司喊出了那个久远而熟悉的称呼,手颤抖着,“你是,变成了鬼是吗?”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能做到的事情太少了,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体弱多病的身体,对于这个世间来说是最为无用的垃圾。”

回答他的是那个陌生的男人,他的笑容非常的隐忍,让耀司联想到了阴雨天气时潮湿的洞窟,给他的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远山耀司,你一直想要一个健康的身体对吧,只有我有这个能力给你,你想要成为鬼吗?”

耀司好像猜到了面前男人的身份,他的心哐啷了一下,无害的眼睛因为他刚刚的话而微眯着,眼里那厌恶的情绪毫不掩饰地直勾勾地对着他——

“你就是鬼舞辻无惨。”

耀司是以确定的口吻说出的,面前的男人没说话,也算是默认了,也是在这时,耀司的情绪开始过激了起来,他口吐鲜血,眼睛闪着愤怒的红光——

“是你害死缘一的妻儿的是吧?!”

听到了某人的名字,男人脸上的笑意全无,烦躁的情绪显现。

“是我又如何?”

耀司从未像这样如此愤怒着,他愤怒着伤害他朋友家人的罪魁祸首就在此处,但他却无能为力,更为愤怒的是被他当做哥哥的人竟然也成为了他所厌恶的物种的其中一员……

远山耀司大概明白了他们前来的目的,已经将生死看淡的他对着面前的男人鄙夷的笑着:“因为打不过缘一就挑着他身边的人下手是吗?我还当已经存活了几百年的怪物有多大的能耐,不过是只敢在黑暗中苟延残喘的无耻小人罢了,你这样的货色,是永远不可能击败缘一的。”

鬼舞辻无惨被他这话给触怒了,“不过是个蝼蚁而已,竟然敢!!”

远山耀司已经在对方的威压下喘不过气来了,他深知自己的生命已经要走到尽头,而越是处在生死边缘,他就越有勇气去抗争。

“哼,那也比你强。”

讲完这句话后远山耀司便陷入了昏迷——

他原以为自己就这么死去,可以去见让他心怀惭愧不能分担压力的父亲,可以目睹未曾见过的母亲的面容,据家仆所说,他的母亲可谓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呢,想也当然,毕竟他全身上下的有点也就只有这张遗传了母亲的面容了……

这样一想的话,死亡倒也是种解脱。

可耀司未曾想过,他之后直面的并不是前往轮回的天堂,而是折磨心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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