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晗记得,上一世,云致和原本是瞧不上成国公府的。

其中缘故与先前云宛青所说无二,成国公这爵位,乃是纪家祖上随着开国皇帝打江山时,立下赫赫战功所得。而这几代世袭下来,坐上国公爷这位置的世子们,没有一个能重现祖辈的风采。

说来也怪,纪家一姓,一直是未能袭爵的其他嫡子在撑着。

便看当今的成国公爷与章王妃父亲工部尚书,这嫡亲兄弟二人也是如此。

众人心里都清楚,成国公府怕是一日不如一日。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前世这一年年节后不久,西北边境邻国来犯,在西北戍边的成国公府世子率兵抵抗,竟以少敌多,打了一个大胜仗。

成国公府自此扭转了江河日下的局面。

云致和看在眼中,便动了心思,为自己的嫡长子将成国公最疼爱的幼女娶进门来。

若是事情发展到这里,纪若芙能与云弈恒安稳一生,沈姝晗纵使再恨云家,也不会不经思考便硬要拆了这一对。

可纪若芙偏偏死了。

死在了沈家出事的前一夜。

那时,沈姝晗一觉醒来,惊闻噩耗,还未及做什么反应,父亲下了大狱的消息就紧接着传进了靖王府中。

沈姝晗自顾不暇,是以至死,她也不知纪若芙出事的背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听闻,纪若芙晚饭后在花园里乘凉,一时失足跌落池塘,被救起时已没了呼吸。

这说辞,沈姝晗不信。

旁人不知,她却是知道,沈家倾覆,乃云家一手炮制。

如果纪若芙的死真是意外,那段时日云家对沈家的算计怎会在纪若芙意外离世的同时,进行的有条不紊似是丝毫没有被打乱的模样?

唯一的解释,便是纪若芙的死,相府的几位主子早有准备……

其中隐秘,沈姝晗这一世已不好探寻,她能做的,只有让纪若芙离云家那位嫡长子远远的,让成国公府与相府没了结亲的可能。

沈姝晗闭了闭眼,从回忆中抽离。

很快,她们便走到了。

果不其然,正如碧螺所担心的那样,云宛青气不顺,也不会给沈姝晗痛快。

云宛青的马车已先行一步,随行的护卫也已跟着离开,等候在此的只剩下一辆带有靖王府标识的马车和一个驾车的护卫。

看到这一幕,碧螺的脸不禁变得煞白,气的直跳脚。沈姝晗倒没什么反应,依旧是一副平静的神色。

自家主子不在意,碧螺也不好多问什么,只得按捺下情绪,扶着沈姝晗走上马车。

车轮缓缓驶动。

沈姝晗静静的坐着,碧螺为她倒了杯茶,许是因为方才思绪一直转得不停,现下事毕,沈姝晗感觉嗓子有些干干的,伸手接了过来。

碧螺看着自家主子的动作,目光在不经意间落在沈姝晗因转头而露出的耳垂上,微微一滞,“诶呀,主子……”

几个字堪堪吐出,便被一只微凉的手掩住了口。

碧螺一愣,又见自家主子用略带警示的目光指向了车夫的方向,恍然大悟,连忙点了点头。

沈姝晗这才将手收了回来。

这车厢内外只有一帘之隔,但凡驾车的护卫有意,她们谈话的内容就逃不过他的耳朵。沈姝晗并不想旁生枝节,哪怕这人只是一个普通护卫,哪怕这人不会一听耳坠二字就将其与章王府发生的事联想到一处,她也不能掉以轻心。

而另一只耳坠,也不能再留了。

沈姝晗想了想,将剩下的那只珍珠耳坠摘下,示意碧螺找机会将其处理掉,便搁下这事,喝了口茶,靠着车厢里备好的软垫养神。

碧螺则坐在一旁,静静的思忖怎么完成自家主子交代下来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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