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帝俊创立上古天庭,妖族强行拧成一股绳,除去两尊准圣外,下领妖师鲲鹏,以及十二妖神、三百六十五位周天大妖,亿万妖兵,乃是洪荒前所未有的阵容,便是巫族一时间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遂而,这一下广邀洪荒,赴宴贺喜者聚在一起,场面壮观的很。

“他们怎么不按规矩来,胡乱插队,老子排一早上了,再这样下去,谁知道吃不吃得上席”

牛鬼蛇神一多,难免有不守规矩的。

南天门颇有后世一线城市上班高峰期的既视感,仙友们有排场的都会拉出自己的坐骑显摆显摆,毫不疑问,有的坐骑神骏让人艳羡,但有些纯属凑数,长相先是不尽如人意外,脾性也大的很,自家主子在旁,依旧没规没矩使唤不动。

苏北领着都来到时,不由得有些傻眼,排在最末,真要是等到排完队,随礼席面怕真赶不上了,为的不让太一觉得自己言而无信,他暗地里给他传了消息,让他派人给自己行个方便。

“娘,我真的能见到小弟弟吗?”都来之所以愿意跟来,是听说帝俊得了十子,他打出生起就没见过同族,一时颇有些好奇。

太一、帝俊二人未显化本体,疑似里头还有个他爹,都来便有些爱搭不理,兴致远不及今日对小金乌。

“应该是能的”苏北拿不太准,十金乌不知道有没有破壳。

前些时候上古妖庭从下界接了一名女子上来,据外头风言风语,说那女子是妖皇帝俊的老相好,这回听说老相好出息了,特地来投奔的,顺带还领来便宜十个儿子。大殿上验过,确实是帝俊的种。

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羲和,单凭苏北的记忆倒不至于道听途说,帝俊与羲和哪里是什么老相好,单就现下而言,两人怕是连面都未曾见过。羲和于汤谷中沐浴,感金乌太阳之气有孕,生十日。

洪荒最让人琢磨不透的就是感而有孕,孤雌生殖似的,元凤感孕生金翅大鹏鸟、孔雀,羲和感孕生十金乌。

有这些先例在,苏北不着痕迹地睃了眼装模作样镇定的都来,而后暗自摇了摇头,在心底鄙视自己孤陋寡闻。

是他以偏概全,看看都来,原来洪荒还可以孤雄生殖,按照帝俊的尿性,没准他家宝贝儿子跟十金乌是亲兄弟。

其实他可以去找帝俊验一下,这样也能挖出当初抛夫弃子的渣男,但万一自己是跟羲和一样感而有孕,兴许人家一样不知道自己多了个便宜儿子,那就尴尬了。

眼下帝俊已经有十个小金乌,自家的自己还是留着吧。

苏北笑着轻拍了怕都来的肩膀道:“别着急,一会儿让你好好看看”

端要说这天庭委实繁华,比起鸿钧的紫霄宫、女娲的娲皇宫,有过之无不及。眼下热闹的很,门庭若市,可谓是众生百态,五湖四海的牛鬼蛇神聚在一起,里头不乏冒出几个不服管教,大吵大闹不成,但嘀咕暗议却不少。

天高海阔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苏北竖耳朵听,好半天都拼不全上下句,听不明白。

索性他不再去留意,盯着远处耸立的凌霄宝殿,琉璃玉瓦、檐角料峭,倒是有恢宏大气的很,他不由得感叹一句会过日子。

没太多艳羡,他要是有本事降服天下妖族,自然也能坐凌霄宝殿。相去一丝半点或许还会让人心生嫉妒不甘,但若是明知自己无能无力,那就只剩下敬佩。

原本形如闹市的南天门口忽地安静下来,前头长龙般的队伍拨云见雾般散开,只见太一戴九龙东珠冕冠,着太阳火纹赤金长衣,行步踏来,东皇威名在传遍洪荒,一时半会竟无人敢上前搭话。

“难为你在外头久等,随我进去吧”他犹豫半晌伸出手将人的手扣紧掌中,边牵边道:“凌霄宝殿路有些难走,怕你跟不上便牵着”

莫名其妙被拉手的苏北:“......”

大哥,其实真没必要,只要你不狂奔我还是不会掉队的。当着此刻这么多人的面,要是他愤慨挣脱太一的手,对方怕是得下不来台,他道:“劳得你还亲自跑一趟”

“殿内大小事宜有兄长,我倒是空闲,想着小北初次前来,忧下头伺候不好,不若我亲自走一趟也好尽尽地主之谊”掌心的手细软,太一只敢虚虚牵着,如捧至宝,唯恐稍有差池便会伤及瑰宝。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瞧见他冒红的耳朵尖,苏北怀疑要不是对方长期对面部表情管理严格,这下已经涨成瓜熟蒂落的红富士了。

他们一番迎来送往可谓是引燃了南天门外的八卦之魂,苏北深居浅出大多数表示不认识,但太一他们眼熟啊,天庭共主、手底下的先天至宝东皇钟,当听过其威能的不计其数。瞧着二人举止亲昵,不由得有人想岔了。

“两位妖皇如此行事,恕在下有些看不懂了”

当下有妖反驳道:“这有什么可看不懂的,你没看出来东皇眼中的深情几许吗?要我说吧,那位面生的道友没准就是天庭的妖后,啧啧啧,真有福气,挑男人的眼光真好”

此话一出,对方当场晋升为全场焦点。对方生的眉清目秀,模样婀娜轻佻竟是个女娇娥,颇有弱柳拂风之态,只是结合方才的虎狼发言,那柳怕是早成精了,环细可比擎天建木。

“没看出来他两是?妖你大爷的后”

“你懂什么啊,即是相爱,何辜阴阳。”

感情在这位仙友眼中,他们这是三喜临门啊!

苏北并不知南天门外的野马脱缰,他且让太一牵着走,天庭无不是诠释何为人多眼杂,五步之内仙娥仙侍环伺,这还是明面上的,谁知道暗地里有没有偷窥的。

苏北自己厚习惯的脸皮,眼下跟着有些兜不住,他步子渐缓,前头走的太一感受到不由得转身,眉宇间颇为疑惑:“小北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快臊死了。

他观太一眼中并无他意,或许不过是自己胡思乱想。过了南天门那些顾忌,太一并未捏紧自己,苏北顺势的便将手脱了出来,背在身后活络活络关节后,他笑道:“眼下要到了吧,不会走丢的”

似乎怕对方再握上来,他自然而然抓起都来的小手,无视孩子翻上天的白眼。

太一手中一空,连跟着心底也空荡荡的,有股莫名的滋味涌上来,说不清道不明,但又不敢故技重施一回,毕竟刚刚仗着人多小北才没推开他,全凭一股冲动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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