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下,荒野外,一少年在尽力奔跑,其速度如豹,其双腿好似永不知疲倦一般,在不停地追逐着前面的目标,只因他想早日解开心中谜团。
只可惜,前面那“目标”虽是一娇小女子,却身轻如燕,如飞一般地在荒山野岭中逾越,后面的少年已渐渐追不上她,一丈、二丈、三丈……
少年已然停下脚步,眼睁睁地目睹着她娇小的身影隐没在这荒原之中,四处只余下黑魆魆的山石杂草,在那肃然穆立,好似在嘲笑着少年的无力与无奈。
这女子为何要杀死崔老鬼?为何又一直藏身在这声色犬马之地呢?
她把她的身子献在那许多好色男子的眼前,这难道是用不知多少个屈辱之夜等来今日之封口一剑?
呵呵,这女子,比之古时韩信受胯下之辱尚要委屈百倍啊,这究竟是何样的女子?
世上女子千千万,或柔弱如水,或刚烈如火,或善如菩提,或毒如蛇蝎,却从不见哪一个女子会失去羞恶之心,自损清白。
豹五坐在一处凹凸不平的岩石上,静静地思索,良久,亦是无所得,此又似他如谜的身世一般,他思来想去,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淘精费神,亦是无所得。
无所得啊,无所得,要何时才能得呢?
人常说“有失便有得”,可本已失去了许久,为何时至今日今时却还不能得呢?
“少侠,大侠,不不不,少爷,大爷,老爷,祖宗,我的老祖宗呃……”翠烟楼老鸨被豹五点住了穴道,又被无刃剑架在脖子上,此刻正在声声哀求,“老祖宗呃,你就发发慈悲,放了我这可怜的老婆子吧,你就看在老婆子一个人,孤苦无依的份上,放了我吧,老婆子求求你了,少侠,如是要钱,我老婆子身上还有些银两,你……你就拿去吧,就当作老婆子孝敬大侠的。”
这老鸨絮絮叨叨地哀求了一大堆话,却只见豹五仍是无动于衷。
“快说,那头牌洇脂究竟是从何而来?她为何又要杀死崔老鬼?”
豹五在无刃剑上又加了力,只听见老鸨身上的老骨头在嘎嘎作响,这老鸨哪经得起这般大力,这衰老的身躯再稍等片刻就要化为乌有了。
老鸨是连连摆手,已然说不出话来了,豹五见其却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看来这老鸨就要寿终了,这该死的老鸨就该早些入地狱,受那油锅反复翻炸之痛。
“住手!”
豹五猛转回头,却见那仍身着薄衫的洇脂竟回来了。
她脸上桃花妆已然褪尽,唇上酒晕妆全然拭去,满头珠翠皆已抛却,一头乌黑长发垂至腰际,那杨柳细腰只有盈盈一握,乍一看,这是一天然少女,可目光再往上,那高耸的双峰隐隐从蝉翼般的衣衫中喷薄而出,是个正常男人,相信那一双色眼就会久久地停在此峰之上。
豹五本是血气方刚之少年,在那翠烟楼上于刀光剑影中尚未看清这女子,此刻在一回头间不期然地撞见,就觉羞愧难当,眼光不知该看向何处了,掌中剑不自觉地放了下来,而那老鸨方才喘出一口粗气,见此情形,便想溜之大吉,可又动弹不得,她便目视着返回的洇脂,那洇脂手一扬,便有一粒石子疾速弹射在老鸨身上,这老鸨便觉全身一松,知道穴道已解,便撒腿就跑,顷刻间便逃得不见了影子,呵呵,这老鸨的逃跑功夫真是一等一的厉害啊。
那洇脂悄然在已无人迹的长街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示意豹五亦坐下,豹五摇摇头。
洇脂凄然道:“豹少侠,妾身在入这烟花之地前,已有夫家,素来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子,可,世事多变,那崔老鬼见妾身有如此华而不实的身段,遂施法强占了妾身,又害了妾身那羸弱丈夫与公婆二人,就此将妾身霸抢而去,于此过了一段日子,却好景不长,他又将妾身卖入这烟花之地,妾身在那楼中受尽那百般折磨屈辱,妾身面上只装笑意,而心内只恨不得亲手结果了他,可他却是精气得很,防妾身如防盗贼一般,妾身根本无法得手,便每于无人处伤心落泪,心想此仇再不得报,妾身正在愁眉不展之际,豹少侠却如神兵天降,救了妾身,让妾身得以手刃了仇人,妾身心内自是对豹少侠有一万个道谢。”
豹五冷冷道:“那你为何要逃?你的剑术又从何学来?”
洇脂却笑道:“豹少侠你要杀我,我能不逃吗?至于妾身的剑术只是自练而已,妾身如此说,豹少侠还怀疑吗?”
豹五却摇摇头,道:“你……多穿些衣衫吧,天气太凉。”
不等她回应,豹五居然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洇脂却是脸露媚笑,待豹五走远,笑容立止,眼中尽是蔑视之情。
“我娘呢?”
“你娘啊,死了。”
“怎么死的?”
“被害死的。”
“谁?是同一个人?”
“对。”
“为什么?”
“因你娘太美,所以被奸人设计抢去了。”
“太美?人美就会遭奸人所害吗?”
“对。”6262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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