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清冷的夜色,隔着木窗还能看见婆娑的树影。夜雨缠绵,榻上的木兮迷迷糊糊醒来,抬眼望了望窗外,又睡了过去。

可这般再躺下却是睡不着,明明感觉自己已经睡了好长时间,睁眼却还是天黑,木兮微微地疑惑着。

意识到底是彻底清明起来。

再起身时屋内有了光亮,隐隐看过去,是青铜鎏金玻璃灯盏散发着暖光......

等等,她好像记得栖凤宫没有这样的灯盏,这是......

意识回笼的同时,男子已经欺身压了上来,眼中藏着的是她看不清的浓重的情绪,如同粘稠的墨汁。

言念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似是低低轻叹:“枝枝,我想你了。”

神色桀骜,五官褪去了些许青涩,英武了不少,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

木兮看着三个月未见的人,却是发起了呆。

他来这干什么?不怕陈焰擒贼先擒王吗?噢,是因为天下皆知有枝公主要嫁给新科状元郎了吧?找自己,应该是猜到陈有枝便是木有枝吧,陈曦公主就是流云观二弟子木兮吧。

百转千回之后,最后的念头却是——他想我了。

木兮这般想着,喉间发苦眼角酸涩,缓缓抬起头,双眸隐隐泛着水雾,伸手推了推那人,却是意外地没有推开,再看见那张曾让她魂牵梦萦的面容,张口却是伤人的话:

“还请言城主放开本宫,本宫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言念身子猛地一晃,确是被那句“有夫之妇”伤到了。

眼底的癫狂与受伤如同投入深湖中的石子,波纹一圈一圈蔓延开来,忽然,言念俯身咬向怀中人儿的红唇,又舔了一下伤口溢出来的血珠,像是某种成年的兽类安抚受伤的幼兽,又克制不住自己的凶性,总想加诸一些疼痛给她。

终究是笑了,言念轻轻抬手,一寸寸抚过木兮的眉眼,低低道:

“你是我的,也只能嫁给我。”

木兮终于是气急了,不管不顾挣扎起来,言念不得已用武力压迫,直到怀中的小姑娘如同脱水的鱼,只能在他的怀中微微喘息,再没一丝力气后,他才好心的顺了顺木兮凌乱的发丝,轻声开口道:“我只会娶你,你也只能嫁我,今夜,便是我们的良辰美景......”

对方的胸膛宽大坚实、温暖干燥,身上还有清冽的好闻味道。木兮感觉整个人似乎都被包裹起来,仿佛一叶孤舟流淌在静谧月光下的涓流里,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这是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感觉自己的存在。

忽然便不想反抗了,或许也是没力气了,或许是想起不久后的生死劫,反正她是放纵了。

身体像是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双腿是支点,后仰的脊背是弓弦。木兮没来得及稳定身形,面前便迎来了第二次的冲击。

空气是粘滞的,像在阴雨连绵的雨季去淌一湾浅水滩,水不深,却绵密地拉拽着她的身体,细细密密织成了网,逃离不得。

木兮终究是忍不住了,瘦弱纤长的手指,颤抖着去抚向另一个男人坚毅无情的手,却只是为了求饶。

他低垂着眉眼,虔诚得如同一个穷尽毕生,终见神明的信徒。

他在她的耳边郑重道:“我会用我的下半辈子求得你的原谅与爱。”

小姑娘已经彻底累瘫了过去,并没有听见这句誓言般的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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