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终于要来了。

不管是刺杀,还是以人质做条件让契丹出手,都是幌子。

下策和中策虽然都有着很高的可行性,却也带着无尽的遗憾。

刺杀的条件最简单,但是成功率太低。

而请契丹出手,条件既简单,成功率又高,但又不够解恨。

只有下策和中策的不完美,才能衬托出赵玗的上策。

“李将军,有没有想过占一块地盘经营,然后率十万大军杀回去?”

赵玗声音不高,分量却很重。

众人“呼”地一声,纷纷议论起来,宛若响起一片闷雷。

李兴道:“郎君这是何意?”

不知不觉中,李兴对赵玗的称呼也发生了改变。

赵玗道:“生逢乱世,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干出一番基业来。皇帝又如何?兵强马壮者居之。只要咱们有钱粮,有人马,就算去当个皇帝又如何?到时候把那赵在礼抓过来,把他按在家眷墓前千刀万剐,岂不解恨!”

在水下的时候,赵玗就想好了这番说辞。

还要感谢穿越到了五代,这样的乱世虽然不好,但是人的思想却得到了空前的解放。

什么权威,什么贵族,什么士族,统统都是扯淡。

如果生在其他时代,想要撺掇人造反,可能还要大费一番脑筋,甚至需要机缘巧合的配合。

五代就不同了,老百姓的反抗情绪就如同干柴烈火一般,那是一点就着,造反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果然,李兴再次陷入了沉思。

杜陶早旁边插画:“将军,我看能行。咱们东躲西藏了这么多年,都快憋屈死了!”

素来行事冷静的陈间威也附和道:“将军,我看也行。老张你啥意见?”

张贞冲拍了拍身上的草杆子,说道:“我早就说过咱们要开辟自己的地盘,你们都不愿意,我能有啥意见!”

李兴嘴唇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赵玗见李兴还有些犹豫,决定再加把劲儿:“将军还怕什么?黄巢不过一个落地的秀才,朱温不过一个臭痞子,李克用也不过是个贼配军,他们能称王称霸,将军身为天下雄兵银枪军的头头,还比不过他们?”

李兴也有血气方刚之人,只是身为这百十号人的头领,身负的责任让他不得不选择冷静。

经过赵玗这么一分析,三个手下干将纷纷附和,终于放下了思想包袱。

“那公子接下来打算怎么行动?”

赵玗正欲开口,忽然有哨兵来报:“将军,那边来了许多乡勇。”

李兴起身望去,只见远处烟尘滚滚。

暂且放下和赵玗的谈话,李兴把人马组织起来,准备应对。

不一会,就看到对面跑来几十个人,手持长枪,后面还有几个拿盾牌的,为首带队的一人手擒一把长剑。颇为可笑的是,拿长枪的人跑在前面,拿盾牌的反而躲在后面,一看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战术上重视对手,李兴不敢怠慢,让大家保持戒备。

五代时期,对武装力量的建设,始终保持着内强外弱,以内制外的策略,这种策略一直延续到宋朝。

以中央为例,抽调各个地方的精锐人马,建立牙兵,后来叫做殿前司,也就是宋代的中央禁军。

中央禁军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始终保持着针对地方武装的优势。作为中央常备武装力量,一旦有地方叛乱,便依靠禁军的人马去平叛。

而地方节度使也用同样的办法,建立自己的牙兵部队,也就是亲兵,作为节度使麾下最精锐的部队,防止各个州县叛乱。

到了州县,没有独里的兵权,只剩下乡勇,这些临时配发武器的农民了。

李兴所属的银枪效节军,原是魏博军节度使的牙兵,精锐中的精锐,听到对方来的只是乡勇,哪怕是一个个赤裸着上身,手无寸铁,却一点都不慌张。

反观乡勇那边,感受到银枪军身上浓浓的杀气,紧张得停在了几十米开外,不敢前进。

杜陶道:“将军,咱们去夺了他们的枪,跟他们干一场吗?”在他看来,空手夺白刃,再反杀对方,易如反掌。

赵玗抬手道:“将军,对面既然是官军,咱们还是不要动武的好。不如让我先去跟对面谈一谈,谈不拢再打。”

李兴点了点头。他们已经跟唐军和契丹军交恶,实在是不宜再增加对手。

张贞冲道:“我跟你去吧,有个照应。”

赵玗知道这是他们还不信任自己。不过他也乐得有人监视自己,以证实自己的清白。

待走得近了,对面领头之人喊话道:“来者何人?”

赵玗看对面来人年纪不大,约莫二十来岁,不像是很有城府的模样,便胡编道:“我们是逃荒到了这里,刚刚为了躲贼寇,渡河过来。敢问上官这里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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