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你是我此生最爱的女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我纳兰月朗纵是豁出命去,也定要护你安然,护我们的孩儿周全。”月朗说着,用力将花好拥入怀中,为她拭着泪,深情而郑重地承诺道。

“不要,我不要。若你为我豁出命去,我怎能独活……”趴到月朗温热的胸膛,听着熟悉的心跳声,花好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滴落到绣着鸳鸯的锦被上。

鸳鸯锦,蝶成双。而月朗与花好这段情,却似乎注定了要比戏词儿中唱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焦仲卿与刘兰芝更加凄婉。

虽然这学士府中的上上下下都尊称花好一声“格格”,可她深知自己只是试婚的宫女。如一颗低贱的棋子,生与死,喜与忧皆掌握在他人手中。

而文武双全,俊雅脱俗的纳兰月朗,是纳兰学士的长公子,更是当今圣上最看中的晚辈。皇上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赐婚给纳兰月朗,便是已为他铺下了锦绣前程。

可笑的是,花好这枚小小的棋子,竟痴痴地爱上了这最最不能爱的人。而那个人,亦对她动了真心,柔情深种。

只是,她是地上花,他是天上月。虽说花好月圆,但那注定只是花影与月影,在水中刹那的交相辉映。

“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不管什么皇上,贵妃娘娘,固伦格格,我纳兰月朗今生只要你林花好一人。”月朗将温热的右手轻轻覆上花好尚平坦的小腹,柔和的语调中含着无人能动摇的决然,“唯有花好,能伴我的月儿圆。”

“虽然自幼命薄如纸,我却从未因自己低微的身份而伤怀过。可是如今,我真的……”花好用帕子擦了擦唇边的泪珠,缓缓地将手放在月朗覆在自己小腹上的手背上,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力握住。

花好比谁都清楚,前路有多艰难。但无论要经受多少险阻,承受多少苦痛,她都一定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这是他们血肉的融合,更是他们的花好月圆……

???

正是阳春三月。

今年京城的桃花开得分外早,亦开得分外好。

“慢点,”月朗不愿爱花的花好错过这般明媚的春色,扶着依然很虚弱的她走到院中。

此时的月蕊轩小园中,桃花朵朵,灼灼其华。

月朗扶着花好来到一株开得最妖娆的桃花树下。

“好美啊!”花好轻轻依偎在月朗怀中,含笑望着漫天飞舞的粉色花瓣。“美得像一个粉色的梦。”

“这世间再美的花,也比不过你额角这一朵。”月朗微笑着,指尖温柔地抚摸花好的额发。在她白皙的左侧额角处,藏着一枚花型胎记。辨不出是什么花,却比任何一朵花都要好看。

感受着月朗指尖的暖意,眼前纷纷扬扬的粉色花瓣,仿佛落在了花好的心上,柔柔的,凉凉的,却化作丝丝疼痛。

这样的画面,太过温柔,太过美丽,她好怕,到了明年今日,会应了那句: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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