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学茹喜爱玩闹,但并不是那不会看脸色的人,眼见着父亲真有些动怒的样子,她聪明的闭上了嘴,并没有像往日一样顶嘴。
唐崧舟瞪着她,似乎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黄氏到底心疼女儿,急忙劝慰道,“大过节的,你就别教训她了,有什么话也等明天再说吧。”
唐崧舟见母亲、妹妹和外甥女都在饭桌上,为难地叹了口气,却也就此打住,没有再继续教训下去。
饭后唐学茹蔫蔫地挎着白蓉萱的胳膊出了唐老夫人的院门,人像是焯了水似的没什么精神。白蓉萱悄悄安慰她,“你这两天安分些,好好把字练一练,不然董表姐来了,舅舅真不让你出门。舅舅虽然不常动怒,但真生起气来,就是外祖母出面也不一定管用。”
“我知道。”唐学茹闷闷地哼了一声,“所以才觉得郁闷啊……要不你陪我一起写吧,我们两个人作伴,一边说话一边写,写的也能快一些!”
白蓉萱不满地抽出自己的手,“我不要!这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第二日一早,唐学茹居然抱着一大卷纸来到了白蓉萱的房里,还叫嚣着,“你要是不陪我写,到时候也别想一个人陪表姐出去玩儿,我找条绳子把你捆结实了搁我身边!”
白蓉萱彻底无语,感觉自己是被殃及池鱼了。
两个人裁纸研磨,开始认认真真地练起字来。
本以为沈娘子很快会来上课,字也就不用写了,没成想一直到端午节后也不见她的人影,黄氏还特意吩咐崔妈妈送了些东西过去探望。崔妈妈回来说沈娘子的丈夫病得不轻,沈娘子衣不解带地照顾他,整个人精疲力倦。
黄氏想起丈夫之前换女先生的交代有些犹豫不决。崔妈妈最了解黄氏,见状忙说沈娘子家徒四壁,看样子全靠她教人读书写字才能勉强支持生活,若是断了收入,她丈夫的汤药只怕都没钱抓了。黄氏吓了一跳,也就不再提换先生的事儿,还想找个机会跟丈夫商量一下。结果话还没机会出口,董家那边派来的管事到了。
果然如同唐老夫人预料的一般,为保万全,董家老夫人派了身边一个二等管事提前过来,把事情安排清楚。那人到了杭州后,登门拜见,黄氏不敢怠慢,亲自将人送到了唐老夫人的房里。
这位管事极其机敏,不然这种事情董老夫人也不会交代给他,他见了唐老夫人立刻行礼问安,口气异常恭敬客气,“小人是董家府里的二等管事,名叫周延福,见过老夫人。”周延福奔波了一路,神色虽然略有些憔悴,但人却收拾得干净清爽,明显是梳洗过后才来登门拜访的,身上的衣襟还有褶痕,一看就是新换上的。
唐老夫人叫他起来,又让李嬷嬷给他搬凳子。周延福连称不敢,退站在一旁,十分守规矩。唐老夫人见他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就在董家当上了二等管事,又是姓周,猛然想到了一个人,便问道,“从前董家有一位名叫周祥瑞的管事很是勤快能干,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周延福一愣,立即回答道,“那是小人的父亲。”
唐老夫人了然的点了点头,“我说呢。之前我大女儿嫁往董家时,都是他来往跑腿送信,因此见过几面,你长得跟他有七八分像,我一下就想起来了。你父亲近来身子可好?”
周延福忙答道,“承蒙老夫人高看,还记得小人的父亲。他身子大不如前了,如今得了董家的特赦,已经不再当值,开始养老了。”
这年月能被东家放了奴籍回家养老的人并不多,很多下人都会一头做到死,看来这个周祥瑞在董家人眼里一定很有体面,或者曾经对董家有过大恩。
唐老夫人不是那喜欢刨根问底窥探别人家事的人,知道答案后就不再多说,问起了董玉泺出行的安排,“玉泺什么日子出发?可是走水路?带了多少人?”
周延福低眉顺眼地答道,“大小姐于七日后从苏州渡头出发,预计两天就能抵达,随行的除了有府内的三少爷之外,就是婆子丫鬟和几个管事随从了,总计五十余人左右。董家在杭州城郊有间房子,董老夫人的意思是把随从安置到那边,大小姐身边只留用惯了的就是了。”
五十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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