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揭帘笼,檐雀呼晴日,人比花娇的木惹儿公主披着一袭冰觳纱的睡袍,趿着嵌明珠的睡鞋坐在美人榻上,一张脸儿不施粉黛,神情恹恹的。
苏好意坐在她对面,手里托着茶盏,眼睛看着木惹儿,她今天是被公主府的管家给请过来的,以为这阵子公主必定也像往常一样寻欢作乐,谁想一见面居然是这个样子。
于是试探着问道:“公主,您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止今天,”木惹儿徐徐叹气,似一朵开倦了的花:“已经好几天了。”
“这……是为何?”苏好意不解,她认识的羞花公主从来都是光彩照人,贪欢无度的,如何会忽然转了性。
“你来的时候可看见门前的车马了吗?”木惹儿不答反问:“他们都是来找我玩儿的,可我一个也不想见。”
苏好意自然看见了,都是京城中贵公子们的车驾,那些人都是木惹儿的入幕之宾裙下之臣,且至少有一半是她帮着相看过的,只是那些人不知道罢了。
“公主为何不想见他们?”苏好意问。
“你说呢?”木惹儿神情哀怨。
“莫非是因为……兰台公子?”苏好意问。
木惹儿点头,更委屈了。
“公主还没得手?”苏好意看木惹儿的神情,以为她是被相思所苦:“兰台公子的确不同于一般人,难上手也正常。”
“不是你想的那样,”木惹儿泄气地说:“我现在有点儿怕他。”
“这是为何?”苏好意更不解了,木惹儿一向胆大妄为,居然还有怕的人?再说她不久前还对着兰台公子垂涎三尺呢。
“他给我扎针,”木惹儿泫然欲泣:“弄得我现在一提男女之事就觉得恶心。”
“扎……针?”苏好意觉得自己好似忽然变笨了:“什么针?”
“清心寡欲针,”木惹儿一脸的生无可恋:“记得当初在草原上的时候,我最喜欢看牲畜发情,那些公马日夜躁动得好似疯了一样。可一旦被阉割,就连看都不会再看一眼母马了。”
苏好意听得后背发凉,木惹儿看她一眼,幽幽补了一句:“我觉得我也被司马楚给阉了。”
苏好意手一抖,几乎将手里的茶泼出去,真没料到司马楚会有这样的手段,虽然知道他医术过人,可这也未免太神乎其技了。
“那公主没再找其他名医给瞧瞧么?或许能破解。”苏好意建议。
“找过了,都说不能,”木惹儿摇头:“司马楚说三个月会自愈,姑且等等看吧!要是还不好,我干脆出家去,反正也没了那些花花心思。”
“公主,奴婢给您煮了鲜花粥,多少用些吧!您这些日子都瘦了。”侍女过来殷勤劝道,又转过身对苏好意说:“终究八郎才是公主记在心上的人,这么多天公主谁也不见,今天还是派管家把您请来了。您替我们劝劝公主吧!”
“好啦,你下去吧!”木惹儿不耐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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