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皇帝诏曰,三色为矞,鸿禧云集。兹闻梅州王女沈书,秉性端淑,持躬淑慎,温脀恭淑,有徽柔之质,柔明敏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动谐珩佩之和,克娴于礼。皇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皇太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沈书待字闺中,与吾儿可成琴瑟之美,特将沈书许配皇太子为太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待明年沈书及笄之礼完毕,择良辰完婚。布告内外,咸使闻之。钦此。”宣旨公公离开梅落小筑后,沈书还呈着接旨状,摸着那一抹朱砂色卷书,沈书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她正值舞勺之年,肩担平稳梅州之任,还未寻一良人执剑四方遍历山河,便要在及笄之时嫁作他人妇,往后这一一湖光山色如何领略?

“小敏预先恭喜姐姐。”太子虽无甚才能,但好在一心为沈书着想。只要对沈书好,那边值得贺喜。

“小敏,你还小,往后如果可以,姐姐希望你能随着自己的心意过活,快快乐乐就好。”沈书望着简敏,眼神里透着的是简敏看不懂的神绪,那感觉像是接受又像是挣扎。小敏不明白,明明她也只比姐姐小一岁,为何这话说的这么语重心长。她的阿书姐姐真的担负了太多这个年纪她不该担负的东西。

“阿书姐姐,姐姐”简敏看着独自回房的沈书,想喊住她,却被一旁的简敏拉住。

“让她自己待一会儿吧。”

两人就在院中安生坐着,等沈书自己想明白。

不行,阿书姐姐定是不喜这门婚事,我得去找陛下请他收回旨意。”到底是个长不大的丫头,简敏说着便要向府外走去,她一定不会让她的阿书姐姐受委屈。

“小敏,陛下既已赐婚,那任谁都不能再改变,你得认清现状,不可冲撞陛下。”简敏看着为沈书担心的小人儿,既高兴又难过,高兴她能为沈书请求京皇,难过她们谁也无法改变事实。

“不能改变吗?阿书姐姐一定很难过,可是她从来都不说。”简敏动情地说。

“是啊,她从来都不晓得说出这些苦,真是个傻瓜。”

静萱忽地想起九岁那年,那时沈书还只有八岁,粉嫩的娃娃本该是依偎娘亲怀抱闹着要糖的年纪,可陪伴沈书的却是永远都看不完的奏折和要事,每一件要事都穿梭了沈书的童年。有一次沈书不小心弄错了奏折上的批红而遭家法,二十尾鞭抽向小小的背时,静萱在旁不断的请求沈书父亲虞世南暂饶过她,然二十鞭一鞭未少的全印在了年仅八岁的沈书身上。静萱清楚记得,那晚沈书抱着她哭得很大声也很久,口中喃喃喊着“娘亲娘亲”,事情的最后,还是傻孩子声音嘶哑晕在她的怀中。自此以后,她立誓保护沈书,就像她姑母保护沈书母亲一样。可那晚过后,这小小的人再也没有做错父亲交代给她的任何一件事。面对刺客果断杀掉,受了伤也会自己上药。静萱已经很久没见她哭,也很久没见她开怀大笑过。她也曾劝过沈书,可当时的沈书就浅浅笑着。

“静萱,父亲说过,我是梅州王女,梅州未来的王。谁都可以犯错,我不能,你明白吗?”

静萱知道沈书的心中已然有了一副枷锁,自此她甘愿自困牢笼不再出来,做百姓心中爱戴的王。

两个时辰过去,两人还未等到出来的沈书,谁都不敢进去,留在院中焦急。

“阿书,阿书”,一道男声传来,两人齐齐望去,来人正是婚书上的另一个人太子韩长载。

“不知太子此刻前来,有何要事?”静宣还是做足了礼仪规矩,上前询问。

“她还没有出来?”关于沈书的消息,他时刻关注着。两个时辰前,听到沈书将自己关进了房门,他在想该怎么逗她开心,他知道沈书不愿与他联姻,但他不舍。他这辈子百般请求母后的,也就只有沈书了。他喜欢沈书,只要沈书心中没有中意之人,他就宁愿以这种方式留在她的身边,对她好。可这么长时间,沈书还未出来,他怕她会想不开。

“姐姐不肯出来。”

“你们不知道进去看看吗?万一她一个人出事了怎么办!”这是静萱和简敏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太子,完全失去了理智。

“哐哐~”门开了,韩长载踹的。

“阿书,我错了,你醒醒,别丢下我。”进门的韩长载看见倒地的沈书,一脸惊恐,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阿书姐姐!”随后简敏也发现了沈书的不对劲,只见沈书昏倒在地,一切正常却怎么也叫不醒。

“太医,宣太医”,静萱喊道。

韩长载抱着怀中女子,女子手中还有一道朱红婚书,他忽的抽泣起来,“阿书,我不逼你,你醒来好不好?”他没想到原来她这么抗拒,宁愿死去也不愿嫁他为妇。

“太医,太医怎么还不过来?”韩长载吼着,顶着一双猩红的眼,面前是他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此刻静躺,了无生机,他怎能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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