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谢婉正色道:“你贵为太子,乃是晋国未来的王,身份尊贵无比,一丝一毫意外都不能发生,而他身为太子洗马,也是目前这东宫除太傅之外,唯一与你亲近之人,可他却凭着这份亲近,将你至于险境之中,母后不罚他又罚谁?”

谢衡仍是似懂非懂:“可是他明明劝过孤了,是孤执意去逗那鹦鹉,这才受了伤。”

谢婉摇了摇头:“衡儿能有这等对错分明之心是好的,可你想过没有,既然他知晓会有危险,却仍将鹦鹉带入东宫,是为何?”

谢衡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衡儿不知。”

“乃是因为他想讨好于你。”谢婉面色冷然:“他为了讨好于你,不惜置你于危险之中,如此,你还觉得他一片赤胆忠心,母后罚他是错么?”

谢衡沉默了,他耷拉着脑袋,抿着唇一言不发。

谢婉不知他到底听懂了没有,又听懂了多少。

她摸了摸他的头,朝他扬了个笑:“阿姐的衡儿还小,许多事情还不甚明白,等衡儿长大了便好了。”

说到此处,她状似无意问道:“对了,母后最后是如何罚的那肖云海?”

“母后没有罚他。”

谢衡抬眸看向谢婉,小脸上有几分内疚之色:“阿姐没来,衡儿又让人去请了父皇,父皇同母后争论了一番,免了肖云海的责罚。阿姐,衡儿是不是做错了?”

听得肖云海并没有受到任何责罚,谢婉心里不免气恼,再一听为了他,父皇和母后居然起了争论,顿时让她心里气恼更甚。

可瞧着谢衡那张内疚的小脸,斥责的话,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情之后,这才开口道:“衡儿,肖云海不过一介外臣,往后你万不可再因一个外臣,让父皇母后起了间隙了。”

谢衡闻言又耷拉了小脑袋:“衡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了。”

听得这话,谢婉便不忍再说什么,又向一旁宫人问了问他的伤势,嘱咐了些话,便离开了。

一出东宫,她心头的火便蹭蹭蹭往上冒,她看向海棠道:“海棠,你说这肖云海到底有何本事,竟让父皇与衡儿这般护着他?!”

海棠见她动怒,低声劝道:“太子殿下年幼,一时受其蒙蔽也实属正常,至于陛下,奴婢大胆猜测,是因为那肖洗马本就是陛下从民间带入宫中,又是陛下亲封的太子洗马,难免要爱护些。”

谢婉摇了摇头:“父皇并不是那般爱才之人,更何况,这肖云海并无大才,其中定有什么本宫不知晓的原因。”

海棠想了想:“公主所言不无道理,可肖洗马来自民间,陛下久居深宫,他与陛下又能有何瓜葛?”

“这也是本宫久思不得其解之处。”谢婉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本宫去看看母后。”

谢婉抬脚朝椒房殿,双眸一片冷然。

不管这肖云海与父皇有何瓜葛,过了今晚,他就是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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