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慕回到自己新造房,新房就在夏日和安歌查看河流的山丘的下方,屋后便是古树、翠竹,屋前有一小院,院中长着一棵梨树,并一些野花,尚未来得及铺水泥板,早就打好水井,房屋间架早已经立好,就是墙也筑了一半。房屋修建罔不因势象形,自成古朴天然气韵。
哀站在院中,这个夏天他变黑了不少。见到寒慕他迎了上去,问:“寒副将,是要出站吗?又要迎战陈吗?”
寒慕说:“不是陈,是淮夷。”
哀叹气:“这淮夷怎么打,也没个战书,你找他他就藏,你歇了他就来,还不知道他是白天来,还是晚上来。”
寒慕笑笑:“我觉得这就是建功立业的机会。咱们寒族因此战会有人脱了奴籍。”
哀说:“真的?可为奴者不能参战。”
寒慕说:“杞王命选将才。”寒慕顿一顿,“淮夷本在陈徐之后,他能绕过陈徐袭击杞,我昨夜看了车辙马蹄,应该是从蒙城和钟吾而来,那本就是无主之地,如我能攻下此地,将寒族聚集在那,可好?”
哀这时有点黯然了:“那两块土地临近楚国和徐国,便是攻下了,可很难守住。寒族不足千人,如何守得住?”
寒慕说:“这就需要外交了,先攻下再说,此战我以微为副将。”
微是寒族男孩,是哀兄长的儿子,十五六岁,颇为机敏善战。
哀这时把寒慕拉到梨树下,梨树原本果实累累,未等成熟已被工匠奴仆们摘吃了,只在高高的枝头上还挂有几颗大大的鹅黄的梨子,哀神神秘秘地说:“寒副将,那地道应是挖到了。”
寒慕惊奇:“这么快。”
哀说:“横向的山丘纵向挖密道,本来就是在储粮的地窖上开凿,副将军自己又挖了一段……只是密道的墙壁还需加固和修饰。”
寒慕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去做吧,月底是能完成的吧。”
哀连忙点点头。
寒慕又问:“此事万不可传出。”
哀回答:“三人挖掘,另两人一个盲,一个聋,都选在深夜挖掘,这两人将来也是您府中的粗使奴仆,走不出这个院子。这密道微也不知晓。”
应执这时也来此寻寒慕,不住赞房子雅致,打趣房屋建成,一定要在此长期逗留。然后并着寒慕骑马来首阳山军营中挑选兵士抵御淮夷。
寒慕只挑选数十善骑射的人,然后带着兵士离开首阳山大营,下山布防。
应执一把拉住寒慕,说:“听王宫里信息,说今年秋战由妫息统帅。”
寒慕玩笑地问:“陈国怎么用女子披挂上阵?”
应执说:“我觉得是妫息求嫁你不成,定要与你死战,要厮杀你俩去厮杀,你干脆求了杞王,你对陈,我对淮夷。”
寒慕瞥了一眼应执:“这次还是麻烦兄长你为我做点事情了。”
应执说:“嗯,我为你打退妫息,你去娶我妹妹,唉,我就不知道你啥时候和我妹妹……”
寒慕低头一笑:“难道兄长不希望我和安歌。”
应执这时候严肃起来:“我一直以为我们三人如同亲兄妹,并无他情。”
寒慕默然,扬扬马鞭,领着五十军士出了军营。
五十军士被聚成一堆,开了一个秘密会议,然后大家都穿上普通百姓的服饰,一部分混入将军府外空置的家将房中休憩,一部分于旷野中巡视,还有一部分由寒慕领着慢慢靠近钟吾。果如寒慕料想,一路上车辙马蹄印记明显。寒慕便领着军士隐藏在这一带的山林中,三日后的深夜,一名军士在寒慕耳边低语,寒慕听罢,连忙命一名军士就近求救于曹将军,十余名军士先协力推下一块朽木并布了碎石于路中,然后藏在密林中。顷刻,马蹄声近,三十余汉子飞驰而来,中还有两名汉子举着火把,寒慕见其黑衣黑裤,梳着辫发,下垂至颈,腰间别着镰刀,正是淮夷的装扮。寒慕一声暗哨,这十余人从山上纷纷射下弓箭,同时隧火点起,淮夷人大惊,忙转马撤回,刚跑出五里,就被曹将军的副将胡偃带兵围困,三十余淮夷人全被俘。
这三十余淮夷人被押至昌乐,上大夫和昌乐司徒同审,经审讯,方知此次淮夷人根本不是为了偷割黍麦,而是因昨日被寒慕发现,急急地将收割的粮食放置钟吾附近山林之中,轻车逃窜,今日只是为了取回,但具体储藏处所却绝口不提。
高壅子大喜,想马上取回粮食。但一转念,还是应该先去禀告杞王,于是奔向王宫。
宫门内宰说杞王体乏,一切事物均由太子决策。高壅子又转入太子府。太子见到高壅子说:“上大夫来的好,你看看,淮夷来要人了。”
高壅子见廷上站着两个形容倨傲的玄衣使者,问:“贵使是来做什么呢?”
两个使者不耐烦地说:“刚公子不是和你说要人吗?”
“要人?要何人?”高壅子皱着眉头好奇地问。
“要你们扣押的淮夷人。”其中一使大声说。
“你淮夷人走失了来我们杞国找什么,你不应该去淮夷去寻吗?”高壅子轻蔑地说。
“他们是在钟吾附近被无耻杞国军士偷袭的。”
“淮夷人去钟吾做什么本大夫并不欲知晓,但是我们杞国的军士确是循着杞国丢失的黍麦香气去了钟吾,闻香而去何来的偷袭。倒是你们淮夷人,恰逢水患无米下炊,借便是了,为何要偷呢?”高壅子满脸疑惑地问。
淮夷使者说:“敢问如何借,又如何还?”
“借百石来年麦收之际还百二十石。如若来年淮夷还是无粮,可还成年马匹二十或耕牛二十;若无马匹和耕牛,便可借我五百军士,和我军并肩,上阵御侮一年。这可是公道至极。”高壅子侃侃而谈。
其一略显肥胖的使者腆这肚子倨傲地说:“如此的麻烦,抢多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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