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说:“大丈夫三妻四妾原本也正常……”
夫人截住话头:“那我怎不见将军娶妾?”说完幸福地抿嘴笑了。
“让锥岩留意着寒慕,遇到他,就让他到府,问他是否同意入赘吧。”将军感叹。
三日后寅丑之时,二十青衣小童被引入府中花园,活曲团曲。日出时分离开花园。
安歌又继续住在花园里,夫人来看几回,只见女儿不是在学馆拿竹简做记录,便是翻看酿酒书籍,再就是在曲房门口傻傻站着,不禁摇头:“我这呆女儿啊!天可怜见的,这回酒曲一定要制好。”
十四日,启门视之,只见球丸上遍生一层白色细绒毛,见此安歌脸上却无太多喜悦之情,她小心翼翼将酒曲摊晒于花园之中,自己则全天坐在那看守,任谁替换都不肯。
当时已到了中秋,秋风萧瑟。锥岩没有找到寒慕,是因为寒慕已经和应执去迎陈国之战。
秋季与陈的一战已经结束了,战报抵制杞王王宫,杞王看完,没有任何声响,眯眼如同睡去。太子接过说:“陈国如此不堪,前战书明明写妫息为帅,实则罴为主将,妫完督军。这罴本极为骁勇善战,兼又阴险狡诈,一直拒楚,连人才济济楚国大国,也无人抗衡。少将军失利也是难免。”
杞王如同喃喃自语:“竖子,一帮竖子,欺我杞国弱小!”
太子说:“父亲,儿臣立派医官验看少将军伤势;现在军营暂时由寒副将统领。”
杞王说:“马上通告将军府,对了,这少将军庙礼将至两月了,你的侧夫人季柔都有了身孕,怎么不闻高机怀有身孕呢?”
正值蔡姬捧着汤水入内,五十余的蔡姬娇媚不改,说:“大王,你这可就问住太子了。”
太子尴尬一笑,退下了。
将军府,夫人坐那哀哀落泪,高机和安歌也是泪珠不止。将军吩咐锥岩马上驾车,要亲去探看。夫人便是阻拦也阻拦不了,只能派锥岩并三五家将同去。马车宽敞,可蜷卧一人,车内床榻上铺了厚厚的草垫,又铺了被褥,将军便启程了。王宫军士骑着快马先将军马车疾驰而去。
次日即抵达大营,寒慕出营迎接,众军士见坐在轮车里的屈骜老将军精神不减、不怒自威,纷纷喝彩。
进入军帐内,只闻得药香浓重。榻上的应执撑起身子要下床,被锥岩抢先一把按住。应执说:“父亲,你怎么来了吗?我这没事。”
屈骜看看,应执的脑部撞出一个鸡子大的包,左侧的肩膀抬不起来。医官说:“少将军只是脱臼,已经正了位,肩部并无大碍。”
屈骜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说:“你躺下吧,我先去探看营垒。”
锥岩推着轮车缓缓走出,这时寒慕过来,示意锥岩把将军推进中军大营。入得帐内,寒慕拱手说:“将军,方才陈国又下战书,后日卯时再战。”
屈骜说:“战就战吧。只是罴你是抵挡不了的。”
寒慕说:“战书说,如此战杞国弃不成军,临朐和安丘自此归陈。”
屈骜说:“这陈国好厚的脸皮,屡屡使诈只为侵人国土,你是如何回复?”
“末将说,如陈国败退,那陈国的范和莘则划为杞。”
屈骜说:“好样的。”
寒慕说:“末将已派军士加急报与杞王。将军,接下来这场战争如何打?”
“避实打虚。当陈国鼓后,我军并不急于进发,而是军士从中部一分为二,两翼迅速前行,形成合围。”
寒慕听后肃然起敬,围在中部的陈军根本找不到与之对战的战车,有力气无处使。两翼杞国战车便可以二攻一,蚕食灭之。
杞王接到战报,不免又是骂“竖子,竖子,就知道欺软怕硬,同属小国,不互相扶持也就罢了,为何互相践踏。”
高壅子拱手说:“为今之计,大王还是把这两封战报,快马加鞭送至周天子,并给其他诸侯看,一定要其他诸侯知道陈国的无信无礼。”
杞王不屑地说:“让他们看又能如何?没打在他们身上,他们也不知道咱们杞国的疼。”
高壅子说:“若是我杞国躲了范和莘呢,那样也不会招人眼热和非议了。”
杞王用耄耋老人特有的沙哑的嗓子欣悦地说:“高壅子啊,本王之前怎么就错过了你啊。”
三日后,杞王接到战报,陈国败,但并未与范和莘,不免又是大骂“竖子,尔母婢也。”
战场上,寒慕确不是罴的对手,罴力大无穷,精力无限,长矛一扫,便可抵挡百十人。可是他被困在自己军中,前后左右都是自己的军士,力气竟无处安放。
妫息一身戎装,排在陈国军士最后方。她也并未上战车,而是端坐马上,看着寒慕辗转腾挪,铠甲衬得他神明爽俊,英气逼人,只觉得以往的年华都错付卫国的黑矬公子,便心生怨怼。同时也暗下决心:“他,寒慕,必是我的枕边人。”
对战日恰是寅日,因少将军伤,老将军残,寒慕无法回得昌乐。但又来不及郁郁,便得领着军士打扫战场,查看战车,慰问伤残。
入夜,酴醾和醇醴都安睡,安歌蹑手蹑脚来到学馆。此时将军府外如铁桶,府内因无男丁,便无军士巡视。安歌趴着几案上等啊等啊,伊人不至,她点起油灯,去探看密道,可是密道口竟有两道门,里门从下锁住,敲击竟无声响,也就无人来开。她只能执着油灯又重新伏在几案之上,胡思乱想,想到哥哥会不会有事,或者寒慕战场被伤,不禁嘤嘤哭泣。大踏步走出学管,便要去开府门,府门早已上了横木,安歌拨开横木,这时门外有军将说:“府中何人,意欲外出。”
“本姑娘我!”
这时听到姜隰威严的声音:“你要去哪?”
安歌回身,废婆拎着灯笼站于母亲身前,安歌说:“我要去看哥哥怎样了。”
姜隰眼眶也红了,走过来牵着女儿的手说:“早点睡吧,睡足了就酿酒,娘相信等你父亲、哥哥、寒慕回来喝你的酒。”
安歌含着泪,点点头。这时酴醾已经拿着披风赶到,给安歌披上,带着安歌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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