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钱,杰恩并没有立马去街上招人。

他决定去自己生活了多年的老铁匠铺看看布里斯。

想必布里斯其实也非常想见到自己的。

只是出于铁匠那种常见的憨直木讷性格,让他不善于表达内心的情感。

这也是乔雷尔一说自己继承了农场,这个看似憨厚却心思细腻的家伙就默默地愿意以铁匠铺做担保的原因——这是他用来表达对自己归来的喜悦的方式,细心周到,却又似乎在刻意回避什么。

这个铁锤镇乃至整个帝国最有名的铁匠铺并没有位于铁锤镇现在的主街上,因为现在的主街是后来才慢慢成形的。

它所在的老街才是铁锤镇的发源之地。

确定好方向后,杰恩很轻快地朝老街走去,对于这熟悉的街道,他闭着眼都能走到目的地。

因为离开太久,自己外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加上镇子里人口流动过于频繁,自然是没人认得他的。

他就像个陌生的外来人,只偶有小姑娘怯怯地偷窥他,在他有所感应望过去时,却都掩面落荒而逃。

而一些镇子里的小混混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落单却又长得让他们不爽的陌生男子。

在他还没走到老街路口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撞击事故就发生了。

“哎,你没长眼睛吗?”故意撞到杰恩身上的年轻人抢先开骂,并指着地上一个已经摔烂的罐子捶胸顿足:“我的天,这可是我家祖传的宝贝!”

杰恩感到好笑:“喂,明明是你自己撞到我身上来的好不好?”

话音未落,四五个早就窥伺在一旁的街痞就围了过来。

“说什么呢?外地佬,我们可都看得明明白白,是你先撞到他的!”一个光着膀子,露出一身腱子肉的家伙用手指戳着杰恩的肩膀气势汹汹地说道。

杰恩自然立马知道自己遭遇到了什么。

瞧这架势,自己怕是难以轻易脱身了。

他并没有生气。

因为他一直记得母亲的那句话:生气是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只有傻瓜才会生气,聪明人只会先纠正别人的错误。

于是他微微一笑,对着这明显是领头的家伙很客气地说道:“这位大哥,看来是我的不对,对不起,这罐子多少钱?我赔。”

“嗨,可以哦!……弗朗西斯,告诉他,你家这罐子值多少钱!”带头老大本以为还要动点拳头才能让他就范,而杰恩的应对却显然让他感到有点意外。

“这是我家祖传的陶罐,之前有古董商人出价两个金币都没卖,现在起码也得值三个金币!”弗朗西斯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显然这样敲诈勒索的勾当没少干,早已经轻车熟路。

杰恩甚感惊讶。

想不到几年时间,这铁锤镇敲竹竿的行情居然上涨得如此厉害,往日不是几个铜板最多也就两三个银币就能了事的吗?

这一张口就要三个金币,怎么不直接去抢呢?

他越想越觉得好笑,到最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弗朗西斯,你家这陶罐难道是装过皇帝的屎吗?”

场面一度寂静,有两个同伙似乎脑子少根筋,居然听得忍不住大笑起来。

带头的老大自然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对杰恩凶道:“废话少说,赶紧赔钱!”

杰恩此时已经决定好好逗逗他们。

于是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位大哥,三个金币对我来讲并不算什么,就算交个朋友,但我身上现有的钱却不是我自己的……”

说着他故意把包在红布里的十枚金币掏了出来,轻轻一抖,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满满的金钱味道。

因为包裹金币的红布并不厚,金子的光泽透过稀疏的纱眼很轻易地就把这几个家伙的眼球都勾得突了出来。

说实话,他们可能这辈子都还没一次见过这么多的金币。

而且还是在一个年纪看上去比自己小得多的家伙身上。

能做混混自然不是笨蛋。

虽然瞧见如此一笔巨款让他们兴奋不已蠢蠢欲动,但自然也不得不忌惮这个陌生年轻人的身份来。

毕竟能揣着十枚金币在铁锤镇晃荡的家伙,显然非富即贵,一旦是个自己真惹不得的角色,那自己这群家伙可就真的要就此结束营业了。

何况杰恩的言行举止都表明这是个很有涵养的人,而且身材虽然相对矮小些,但那结实的身板和镇定的眼神无不说明这是个练家子且有着非同一般的见识。

莫非真是一个出身名门的贵族子弟闲得无聊来铁锤镇放风?

带头的家伙眼睛嘀溜直转了几下,立马腆着脸笑道:“不急,不急,敢问这些钱如果不是阁下的,哪是谁的呢?”

杰恩听出他的馋媚之意,耸了耸肩:“实不相瞒,这是我叔父托我送给乔雷尔大人的酬金,以感谢他去年帮打赢的那场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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