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侯爷,我要请示更高一级的首领,请侯爷再多给一天的时间。”赔偿的事,双方早就已经想到,战败的一方赔偿,本就无伤大雅。

让他犹豫的是协约的第二条,乌驼部整个部族要退后二十里,相当于扩大了大昭边境的范围。

陆景行点头,乌驼部派来谈判的首领匆匆离去了。

“侯爷,乌驼部真的会答应往后退出二十里吗?”长期驻守在月牙城的将领颇为疑惑的出口问道。

如若把这二十里地换成黄金,乌驼部即使心疼,但总归会拿出来。怕就怕乌驼部不再选择和谈,继续纷争,最后两败俱伤。

陆景行眉头微动,低沉的嗓音响起:“他会答应的。南部现在内部纷争不断,各个部落之间攻伐不已,如若它再进犯大昭一步,我们的军队与他们交战,各有伤亡。大昭有时间休养生息,而乌驼部只会沦为部落之间蚕食的对象。”

守城将领低头一想,果真就是这个理,不由自主的赞了一声:“侯爷英明。”

陆景行翻身上马,还未抵达营帐,报信的士兵便匆匆而至。

“侯爷,盛京城来的信。”

盛京城来的信,不必想也知道是谁了。陆景行接过士兵手中的信,熟悉的字体便映入他的眼帘。到了营帐之后,他在拆开。清清秀秀的小字,写的时候笔画却有些飘。

全信不过二十来个字,陆景行读罢忍俊不禁,唇角不自觉地呈现出一个月牙状的弧度。府中的榆钱都开败了,他也该回去了。许久未见他的小姑娘,不知道在府中过的如何了。

“今日庆功。”陆景行这样说道。

底下的将士们都摸不着头脑,如果要轻功也该是在协议双方签字之后,何以这么急。

“明日回启程盛京述职。”

今夜是将士们的狂欢,无论是在月牙城驻守的,还是从盛京调遣而来的士兵,在今夜都没任何的区别,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都没有了往日的架子和严肃的军规,在这里大家都是普通人。众人围着火堆,载歌载舞。

有从盛京而来,略通文墨的将士,还玩上了行酒令。

陆景行虽陪将士们饮酒庆功,但意不在此,直到一个老兵的出现打断了他的思绪。

“侯爷。”老兵走过来,朝陆景行行了一个军中之礼。

陆景行浅应一声。老兵今年看起来略有些年纪的,鬓边已经生了白发。

他慢慢说道:“卑职长在盛京,是盛京人士。二十岁便在此驻守,没想到几年之间家中遭逢变故,父母亲双双遭遇不幸。这么多年了,便再也没有回去过。”

老兵在讲述这段故事时,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讲一个不相干的人的事一样。

他轻叹一声,道:“落叶归根,卑职这辈子生在盛京,最后应是会埋在月牙城了。经年未见,也想念盛京城的风物。烦请王爷寄来盛京的一捧黄土,以告慰思乡之情。”

于他而言,终究盛京城才是故园。

陆景行细细听罢,答应了老兵的请求。老兵向陆景行连连道了几声感谢之后,才离去。年少时也曾拥有花晨月夕的好光景,却在大漠孤烟中了却余生。

战争无情,把活生生的人化为枯骨。两国之间的交战,往往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最终收到殃及的,是有家不可归的士兵和无辜黎民。

陆景行若有所思。他年少所愿是天下永宁。

“不顺风而行,应当追风而去。倘若逆风,也应心中澄明。”这是陆景行尚在书院之时,课上答的话。

不知是谁人弄来了烟花。在空中勾勒出美丽的形状。灿烂的花火,也只是一瞬。

若为化作身千亿,散上峰头望故乡。

...

周杳杳收到陆景行的信笺,说是不日即将返回盛京。她心中欢喜,想着等着陆景行回来以后,该做点什么给他吃,犒劳犒劳。

且想到那日在宫中见到的那个名为暮晨,却与已故太子沈听澜眉眼极其相似的孩子,她的心一直悬着放不下,这种事情信中也说不清楚,只有等待陆景行回来之后在细细告知。

春敷手中又拿了一封信进来,笑着对周杳杳说道:“夫人高兴成这样,陆小侯爷即将回盛京了罢。”春敷倒是猜的很准。

“说来也巧,陆小侯爷来了一封信。没两下的工夫,这小公子也有信来,今儿还遇上了。”春敷手中的信是周熠来的信。

周杳杳欣喜的神色微敛,周熠这小子,平日里没什么事都不会写信来的。况且他现在身在江南,照料祖父。

一想至此,周杳杳匆忙拆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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