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表兄。”贺婉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僵着头皮向林之打招呼。
林之今年二十有六,比贺婉大十岁。五年前娶妻,如今膝下有两个儿子,性情日渐沉稳,已颇具长者威严之风。
但贺婉并不是因为他沉稳严厉而怕他。
而是因为……她还没来得及搞事就被抓包,万一搞不成事情怎么办!!
这般想着,贺婉目光若有似无的从萧潜身上划过,心下不由起疑——方才五表兄不是说大表兄和萧潜在水榭么,为何这两人却跑来了这没牌没匾的小偏院……
其实有时候万事就是这么凑巧,贺婉见此处小偏院没牌没匾,便起心思支走了林言儿。
但却不曾料到在这没牌没匾的小偏院内,林之刚与萧潜议完事,正要带他去水榭……
二人走至院门边,恰好将贺婉“哼哼唧唧装腹痛、花言巧语骗走林言儿”的全过程听进耳里。
再一听贺婉要去水榭,林之脸色一沉,霍然推开院门喊住了贺婉。
此时再见贺婉言辞慌张心虚,林之更是认定贺婉想去水榭是为了见周誉。
顾及萧潜就在身旁,林之并未追问,只沉着脸吩咐身旁小厮道:“送表小姐去望秋楼。”
那小厮立即点头应是,向前一步笑吟吟看向贺婉:“表小姐,请吧。”
“……”贺婉想哭,但终究只能咬着牙暂时压下心思,含着泪向大表兄道别:“婉儿告退。”
待她转身,林之才看向萧潜道:“启明莫怪,舍妹不懂事。”
萧潜视线略略扫了一眼贺婉背影,闻言敛神,勾唇轻笑道:“子学兄若心生歉意,不妨便让人将你书房中那方端砚送到我府上。”
“那方不行。”方才林之道歉道的有多情真意切,此时拒绝便拒绝的有多干脆利落,“那方乃是我家夫人相赠,孤品,世上独一无二。不过为了聊表歉意,为兄待会儿倒是可以送你两坛菊花酒。”
“…… ”终究是错付了。
萧潜默了默,道:“也罢,我倒确有一事忘了问林兄。”
说着两人迈步去水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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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磨蹭着步子的贺婉将二人对话尽收于耳。
周柔喜欢萧潜,且她性情泼辣,会些拳脚。
贺婉原本计划去水榭附近守株待兔,看见周柔便去她身边刷存在感。
以周柔的性子,一旦知道她的身份,定会反击。届时两人一言不合来场互殴,期间谁打谁一巴掌便都成了说不清的事。
如此一来,她不仅能完成求生任务,还能勉强保住在娘亲和外祖母面前的形象——她不主动惹事,但别人惹她,她肯定是要反击的嘛。
两个人都做错事,那这错处说不定便能两相抵消……此法可谓是一举两得。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能跟周柔独处。
若是不能,就算周柔性子再泼辣,也不会冲动到会在众贵女面前跟她打架……
罢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
待到了望秋楼再说。
贺婉深吸口气,压下心中思虑。
大不了她就硬打,等打完再想办法修复娘亲和外祖母对她的态度。
不管怎么样,只有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她若是顾前顾后,因这么件小任务就失去一次性命,那才是真不值当。
及至望秋楼,林之小厮亲自将贺婉送上三楼宴厅后,才作揖退下。
贺婉温声向那小厮道了谢,而后才进入厅内。
今日天高云浅,微风习习。
而望秋楼三楼只有廊柱支撑着,四面通风,视野开阔,恰是观景进宴的好地方。
即便天公不作美,忽然刮起大风下了雨,那也不必惊慌,望秋楼的一楼和二楼皆可宴客,且睿郡王府的小厮也早已将这两层收拾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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