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楚江卿真的贪恋了程夫郎的温暖,又或是抱着其他的什么心思。总之,两小只的哥哥是有了。

“怎么了?这小脸儿臭的,拴木头桩子上都能装驴了。”程夫郎一出来跟他们说了这事儿之后,程蒙的小脸就拉的老长。

“不,我只是觉得我比较适合当哥哥。”程蒙郁闷,他还是比较喜欢当保护别人的那个。

毕竟前面的路还不知道啥样呢,他走在前面不还能给他们挡挡风雨?就楚江卿那瘦弱的小身板,能经得起催折么?

显然不能,程蒙是这么想的。

“可是没人说当弟弟的就不能保护哥哥了啊?”程夫郎笑着捏了捏程蒙绷的紧紧的小脸,转头看了离肃一眼道:“阿言也在保护你,他还不是你的弟弟?”

“……不。”程蒙闻言皱了皱眉,离肃才不是弟弟呢,他是媳妇儿!

“你呀你呀,倔脾气,跟你爹一样。”程夫郎白了他一眼,又点了点他的额头。

真是,跟他那个死鬼爹一个德行。啥事儿都想自己扛着,恨不得把家里的头的人都贡起来。

可是反过来想,家里的人哪个不想把他也贡起来?他不想咱受伤,咱就忍心他受累了?

“哥,听母父的。”这时离肃也出声了。

别说,这回离肃站在程夫郎这头。毕竟他家的男人,他不心疼谁心疼?

程蒙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他要是不管着,这家伙迟早再把自己玩死!

“哎,母父你们……哎——”程蒙这气是叹了又叹。

这家里的两个哥儿什么时候凑到一起去的?啧啧啧,这以后他还有的反驳的么?

程蒙摸摸下巴,啧,看来以后他得好好跟楚江卿说道说道了。可别让他也倒戈去那边,不然以后有啥决定他不就成了禿瓜一颗了?

程夫郎还能不知道程蒙在想什么?只不过他觉得自家的小皮猴子恐怕是要失望了。

楚江卿那孩子,心思太重,有些问题的。

不过楚江卿身上到是没啥毛病。就是饿的时间太久了,有点儿太虚。

这在家养了两天就跟着两小只去了张行那里。

“我觉得有问题。”等到了张行那,楚江卿在那给夫子行礼的时候,程蒙偷偷的转头看离肃。

“什么?”离肃微微动唇,小声问程蒙:“你是说楚哥有问题?”

程蒙闻言大喜,心中得意,子言和他果然是心有灵犀!

不过美完了,程蒙又正经“是,我觉得他的脑袋跟咱们的不一样。”

“脑袋?”离肃被这个白痴的话语惊到的,忍不住转头看程蒙:“不也是一个脑袋么?”哪里不一样?

“哎呀,不是那里。”程蒙着急的抓抓脑袋,怎么说呢?

“就是脑袋里面想的东西跟咱们不一样。”楚江卿给他的感觉就是整个人都是浸在深秋夜晚深水里的感觉。

冰冷阴沉。但是,这个感觉单单是楚江卿对他自己,也不是对别人。

也就是说楚江卿对他自己是特别厌恶又绝望的。但是却又有什么吊着他最后一口气,让他不停的在冰冷窒息中挣扎着活下去。

摆明了就是自我厌恶。

“是。”离肃明白,他敛了眉眼沉默了。

楚江卿和他上一世真的太像了。那时候他得知程蒙战死后就是这个模样。

因为如果他能够考上秀才,程蒙就不会被征走。而如果他当初没有看别人头上的簪子,程蒙就不会去买而因此丧命。

但是他要给他男人守丧,守着程蒙尸身三年。所以那成了吊着他最后的一样东西。

但是他幸运的是重来了一世,所以他很见不得楚江卿这个模样。

因为他会想起自己的痛苦。

“解铃还须系铃人。”半晌后离肃才又开口,言语中似有叹息:“要么用时间用温暖去磨平他的刺,要么就找到他的心结再解开。”

“可惜我不认为他会告诉咱们他的心结是什么。”楚江卿藏的太好了。

若不是他上一世经历过那种痛苦,大概他也像程蒙一样只是觉得楚江卿是脑袋和他们不一样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离肃望着程蒙道:“你打算怎么办?”

“嗯?”程蒙被猛的一问,整个人怔愣了一下,随后才道:“不怎么办,顺其自然吧。”

程蒙伸了个懒腰:“他有错咱们就帮着改呗。”

他这个半路来的哥哥脑袋跟他们不一样,那就给他改成一样的呗。

离肃闻言笑着摇头。早就知道这家伙会这么想,不过心大不是坏事,之前想的少不郁闷。

也罢,顺其自然,船到桥头自然直。静观其变好了。

“江卿既然也已经启蒙了,那就跟着听一听。听的懂就可以跟着子言他们一起上,听不懂的话,夫子再单独给你讲。”只不过要先用休息的时间了。

毕竟不能因为楚江卿而耽误两小只原本的进程。

“多谢夫子。”楚江卿闻言,起身感谢。

他心中某处一轻。这个张夫子为人谦和,跟他上一世那个冷淡的夫子相差千万里,或许他这辈子也真的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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