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景坐在回国的飞机上,合上了手里正在看的自由主义经济学家哈耶克的书,其实这书都已经看过好多遍了,常看常新,却又有了不少自己新的观点。
空姐正在给大家提供餐饮,她要了一杯咖啡,勉强安抚着自己的心绪。
在海外求学多年,获得了国际顶尖学府的经济学博士学位,又在全世界最浮华的那条街上扎了几年,她也总算知道,那帮占有了全世界50%的财富的一帮人,其实根本不是靠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在行事,而那些隐藏在黄金扶手、钻石灯饰、稀有美术品之下的肮脏人性,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
她已经累了,她想回到自己的祖国,虽然父母早已去世,朋友也多年没有联系,但她希望能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和同种文化的氛围里面做一些事情。
只可惜自己人微言轻,比不得那些可以引领整个时代发展的大人物,可以以一己之力改变这个世界,不免有些遗憾。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看着表面波澜不惊,但那昏黑的海底却是暗潮涌动,犹如这个浮华的世界。
飞机突然开始颤动,本来以为只是简单的颠簸,空姐按了餐车的刹车,然后扶住座椅靠背站定着,却没有想到颠簸得越来越剧烈,飞机甚至突然降落高度,出现了短暂的失重。
接着是空姐飞了起来,餐车摔了出去,氧气面罩落了下来,行李架内的行李也被震了出来,飞机急速颤动,机身猛烈倾斜向机头的位置,薛知景被安全带紧紧地束缚着,才没有跟他人一般飞起来。
这是出事儿了吗?
再如何冷静的薛知景也出现了一瞬间的紧张与茫然。
很快,飞机一头砸进了海水当中,砸成了两半,众人随着飞机陷落的漩涡落入到了黑暗的海水当中。
薛知景的眼前也渐渐地黑了下去。
……
从水里扑腾起来的时候薛知景急促地呼吸着,还猛烈咳嗽,努力将肺里的水分给咳了出去。
“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快救人啊~”
“拿那个竹竿~”
周围有人声在喊着,不远处有几个穿着古怪的人伸了一根长长的竹竿过来。
薛知景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有些茫然,但还是下意识地扶着那竹竿爬了过去。
一个穿着素色宫装,看起来不过13、4岁的少女急匆匆地将顺着竹竿上岸的薛知景抱住了,嘴里说着“小景急死我了~你没事吧~”之类的话,然后便急匆匆地要拉着浑身湿透的她走。
薛知景整个人还在茫然。
这是哪里,这些都是什么人?
自己不是飞机落水了吗?就算是从水里出来也应该是在大海里,就算是被冲到岸边,也应该是海岸的景色,这里怎么像是一个古代庄园的模样?周围的人都穿的是什么?像是看过的古装电视剧,只不过没有电视剧的衣服材质这么好,大部分看起来都皱巴巴灰扑扑的。
在被少女拉着往前走,还数落她的时候,薛知景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她可能是穿越了。
她也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也对比了自己和拉着她往前走的这个少女的身高,她应该也是差不多年纪的一个女孩。
这么诡异的一件事情竟然让她遇见了。
万幸她是一个遇事冷静的一个人,在事情没有彻底弄清楚之前,尽量保持沉默,多观察多了解是她的习惯,于是她一路听着少女叭叭一路观察着周围的景色。
飞机失事这样九死一生的事情,能活下来就不错了,穿越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相对论告诉我们时间和空间是不确定的,只取决于你的参照物是什么,量子力学又告诉我们你以为的永远不是你以为的,你看到的只是所有的可能性坍塌之后的结果。
所以,穿越又为什么不可能呢?
既来之则安之吧。
少女带着她进了一个小院,将她拉进了一个昏暗的房间,点燃了房间中间桌子上的一盏带灯罩的灯。
薛知景四下看了看,屋子很小,跟现代社会的大学宿舍差不多,靠墙有两张单人床,靠窗有两个矮柜,还有个衣架脸盆,中间是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这里应该是她们两人的卧室,只是一切都看起来非常昏暗陈旧。
少女一边叭叭着说话,一边帮薛知景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下来,手脚麻利地给她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薛知景任由对方动作,熟记着这些衣服的穿法。反正她是个刚落水的人,木讷一下很正常。
“小景,我跟你说了万事小心,你怎么还能?算了算了,那老匹夫确实是难缠,但你也不能跳水啊。” 少女室友一边帮着忙一边还数落她,但满满的都是担忧。
薛知景的脑海当中闪过一个画面,便开口道,“不是我主动跳水的,我是被他逼的。”
脑海中更是闪过一张让她有些恐惧的脸,一张中年无须男人的脸。这是这具身体残存的记忆吗?
少女气得脸都红了,“你不愿意他总不能强迫吧,这个老匹夫,就没人能治得了他了吗?”
薛知景再次沉默了下去,索性少女当她是受了惊,没有想太多,主动承担了照顾她的责任,比如打水,比如梳洗,比如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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