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寨周围燃着照明的火把,因为这次行动对隐蔽性要求比较高,所以光照条件很不怎么样,亮的少,暗的多,为了确保安全,时不时就有喽啰整队出发,在四周巡视。
他们当中有些人碰巧走进了没光照的地方,然后再没有走出来过。
在鬼哭寨,除非是吃肉喝酒分钱之类特别能提高人积极性的事件,否则喽啰们的偷懒是常事,最开始,喽啰头目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下人处于持续的非正常减员当中,直到周围的喽啰数量不足原先的二分之一时,再迟钝的人,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就在此刻,黑夜中,骤然掠出一道青影,还没等喽啰头目思考明白,面前的影子究竟是确有其人,还是自己眼花,孟瑾棠的一只手掌就轻轻按在了对方背上,劲力一吐,那名喽啰头目登时毙命。
孟瑾棠从现身到出掌,不过顷刻之间,她的动作固然迅速,敌人首脑的反应也不慢,还没等孟瑾棠将手掌收回,一枚深青色的圆影就从帐子里急速飞来。
圆影虽然来势迅捷,却悄无声息,孟瑾棠背上寒毛竖起,立刻退步,拔剑,剑光一闪,将那枚暗器从中削成两半。
地上的暗器呈莲子形,但表面布满尖刺,那些尖刺上隐隐还泛着乌黑的光泽,一看便知沾有剧毒。
穿着锦衣的男子手持折扇,从帐子里掀帘而出,目光落在孟瑾棠身上,现在她身上一溜,才笑道:“小姑娘,你是哪家的弟子,怎么跑来我们鬼哭寨的地方捣乱?”
这人五官生得不错,眉眼间却带着一丝轻浮浪荡之意。
方才他察觉到有人来袭,却没急着露面解救下属,而是从旁窥探这青衣女子的武功路数,对方虽然掌法平平,却胜在内力浑厚,那削断暗器的一剑,也显得极为伶俐俊俏。
孟瑾棠手持长剑,微笑:“我是寒山派弟子,诸位停留在我家门口,深更半夜的,不知做些什么勾当,自然要来瞧瞧。”
她凝视着面前的人,对方的等级比喽啰要高得多,鉴定术也不是无所不能,只能瞧出“鬼哭寨九寨主文玉笛”之类简单的信息。
文玉笛心下皱眉,他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哪里听过什么“寒山派”的名字,显然是胡说八道。
他料定这小丫头是随口扯谎骗人,不肯讲述自己的身份来历,就算被他的铁扇打死,师门长辈找上门来,也有说法,更何况此地人迹罕至,只要自己这边不对外透露,谁又能知晓,当下笑道:“其中自然有些缘故,小妹妹,你走近一些,让哥哥仔仔细细地告诉你……”
文玉笛目光不正,语气里更藏着股说不出的油滑黏腻,孟瑾棠是现代人,哪里会害怕对方这种搁网络时代能被花式吊打的风言风语,笑了一声,应道:“好啊!”
她只说了两个字,却已经连续刺出了七八剑,寒光霍霍,剑剑刺向对手要害。
文玉笛失了先机,在剑光中不住闪挪腾避,居然无暇把自己的扇子展开,心中不由暗暗叫苦——早看出对方剑法不错,就应该直接抢先出手才对,万不该如此托大。
双方你来我闪的过了十多招,“嗤”的一声,文玉笛的袖子被精铁剑割破,他面上闪过一丝怒气,大喝一声,脚下忽的一滑,身子如泥鳅般怪模怪样地扭了一扭,孟瑾棠本来刺向他咽喉的一剑就被闪过,只刺中了肩头。
文玉笛拼着受她一剑,欺近孟瑾棠身侧,右手一挥,铁扇重重点出,然而就在他即将击中青衣少女的刹那间,对方莫名其妙地从袖中抽出一柄黄澄澄的短剑,横剑一拦,在千钧一发之际架住了铁扇。
这招用得极险,孟瑾棠掌心内劲一吐,顺着铜剑和铁扇将真气源源不绝地打到文玉笛身上,这位锦衣华服的寨主不得已,只能跟她硬拼起了内力。
在系统的帮助下,孟瑾棠修习《玄虚功》已有小成,文玉笛不但功力不如她深厚,更不如她精纯,仅仅抵挡了一小会功夫,就被击得倒飞出去,绣着花纹的前襟洒满了鲜血。
文玉笛背部刚刚着地,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立起,伸手抹掉唇边的血迹——他根基不稳,被孟瑾棠打散真气后,浑身上下气血逆流,丹田中传来一阵阵绞痛,他面沉如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忽的眼中红光一闪,身子难以控制地晃悠了起来,登时嘶声叫道:“你,你使毒!”
孟瑾棠没有错过这个进攻的机会,立刻飘身而起,先一剑刺穿对方心口,这才若有所思道:“其实也不是刻意用毒,应该是我来的时候忘记洗剑了。”
她傍晚埋解药的时候,因为顺手,就用佩剑来挖了会土,既然土里混有《未肯十分红》的毒性,那么长剑上顺便沾了一点也不奇怪。
剑身上的毒性本来挺浅的,就算不服解药,凭文玉笛自己的功力,估计直到毒性彻底消退都未必能有什么感觉,奈何他刚被孟瑾棠打得真气溃散,正处于这辈子防御值最低的时候,扛过了内伤debuff,却没扛过中毒debuff。
孟瑾棠一剑得手,立刻点地后掠,就在她闪开的瞬间,一双黄铜色的大锤自上而下砸在她原先所站的位置上,在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土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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