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吴东临到了府上,谢廷安留了他在府上用饭,谢承玉自然也要一起的。

到了饭点,吴东临见谢承玉仍没有要离去的意思,皱眉道:“大娘子不要避嫌么?”

“我今日就在这里吃,母亲允了的。”谢承玉朝他笑,带着欢喜和期待,她好不容易有机会能争取,才没那么容易被赶走呢。

谢廷安打着圆场:“她与夫人同席,你我共桌,也不算逾矩。”

他说完,将一个青瓷碟向着他推了推,里面盛的是五香蚕豆。

“这个,我剥的。”谢廷安笑道。

听说是他动手所剥,吴东临微微挑眉,颇有些诧异:“我竟不知你这贵公子还会做这活。”

“无关乎做什么,关键在于共事之人。”谢廷安看了看沈若笙,复又抬手示意吴东临,“尝尝,怎么说也是有我一份力。”

吴东临不客气地尝过,微微点头:“还成。”

谢承玉见气氛正好,连忙向沈若笙猛眨眼睛。沈若笙看得暗笑不已,轻咳了一声,也向吴东临荐菜。

“吴少爷尝尝这道醉鹅煲如何?此一味用的并非寻常酒酿,而是用沙苑子、仙灵脾、广陈香、荔枝肉等诸多药材制的药酒,药酒入鹅腹,化入鹅肉,别有一番滋味,也颇是补身健体。”

“不说味道如何,只是这做法便已经十分有趣了。”

吴东临再次动筷去尝,已经摘了多余脂肪的鹅肉,入得口中鲜嫩多汁,醇和肉香里带着酒香,初时惊艳,回味无穷。

吴东临细品片刻,忽然问道:“听闻廷安兄说起,夫人近来将药食结合,做食疗法,这道醉鹅煲,可也是药膳之一么?”

“自然,这道药膳主要的药理作用,便是在那喂入鹅腹的药酒上。”

“寻常人吃来可有禁忌?”

“那酒本是助阳益寿的,血旺热盛者不宜多食,其余人适当吃来并无不妥,对于体虚阴湿者,更是滋补。”

吴东临点点头,想了想说:“夫人可还有其他药膳食方?若菜品充足,或许,在这京城设一家药膳楼,应当是个不错的进项。”

沈若笙从未想过这方面的事,经他一说,顿时眼睛发亮,她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不愧是皇商,这脑袋还真是天生会赚钱的。

然而一旁的谢承玉就没那么高兴了,东临什么都好,就是脑子里想着赚钱的时候比其他时间多……可现在这是该讨论生意经的时候么?

谢承玉重重咳嗽了一声,成功拉回沈若笙的注意后,一脸求助的表情盯着她。

沈若笙看见她这副模样便笑了,将话题重新扯回菜品本身上去:“吴少爷既然说起开药膳楼,想来这菜味道还过得去。”

吴东临道:“大夫人谦虚了,口味甚佳。”

“是妹妹和我一起做的呢。”沈若笙笑着看向谢承玉。

谢承玉则是向着吴东临嘿嘿一笑,像是见着阳光的向日葵。

吴东临微微蹙眉:“怎么你们兄妹一个个如今都跟吃的过不去了?贪嘴如斯。”

谢承玉笑:“民以食为天嘛,再说你刚刚不也吃得挺高兴么。”

吴东临不语,谢承玉便撒娇似的说:“这菜到了嫂嫂那里,就是谦虚辛苦,到了我这便是贪嘴如斯,我未免也太冤枉。”

吴东临面无表情:“噢?如此说来是我错怪了你么?也不知是哪个已经十二岁的人了,就因为没吃上慧宜坊的鸭子哭了好半天。”

谢承玉被他提起这样的糗事,撇嘴低哼了一声,转念一想却又笑了:“原来你也还记着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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