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夷光站在店堂内,裴临川一来,外面形势大转,她心情复杂至极,有些高兴,更多的是叹息。

他终于站在了世人面前,却是站出来公然打徐家的脸。

虽然皇帝知晓他的性子,可京城那些贵人们生就一颗七窍玲珑心,这人一聪明,总会想得多一些。

孟家与徐家翻脸,大家只是看看笑话,毕竟徐家在京城中不太受人待见。

可在贵人们心中神乎其神的国师,一旦有了选择,就不是简单的大户人家不合。

药铺门外仍旧吵吵闹闹,徐家的下人仆妇尖叫着涌上来,围在她身边大声叫道:“三娘,三娘你醒醒啊。”

掐人中的,招呼着差人请大夫的,热闹极了。

人群中有看热闹的大夫上前,号了号脉说道:“无甚大碍,只是气急攻心,歇息一阵自会醒来。”

“我瞧着是羞愧而亡才是,这徐家怎么也算是新朝勋贵,唉,这教出来的儿女,真是还不如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哪有上赶着给人做妾的,又不是家里揭不开锅。”

“你以为国师府是你那三间破屋子?国师又长得那般俊,别说做妾了,为奴为婢怕是也有人哭喊着愿意。”

“哟,你愿意有个屁用,人国师说了,他不会纳妾,只认孟家九娘。”

徐三娘只一会便醒了过来,她却仍旧没有睁开眼睛,难堪,难过,恨意交织。

她手紧紧拽着,指甲穿破手心,传来阵阵尖锐的痛楚,却远远不及她心底痛的万分之一。

裴临川,孟九娘,你们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徐狗子嘴里留着血,半瘫坐在地上,被小厮架着胳膊扶起来,拖着往外走他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大叫道:“报官,我要报官......”

李牛儿趁乱想逃,却被孟季年带人,连着那想要下毒的下人,被团团围在了中间。

“想跑?嘿,晚了。”孟季年捏着那颗药,在他嘴边晃了晃,吓得他全身发抖。

他不住的磕头哭道:“贵人饶命啊,都是我一时财迷心窍,吃不起饭想要讹诈几个大钱啊.....”

裴临川全然不顾外面的喧嚣,他信步踏进药铺大堂,随意扫视了一圈,见到陆洵时,眼神一凛。

孟夷光暗叫糟糕,她忙迎上前抓住他的衣袖,笑着道:“你怎么来了?这里吵,我们去后面歇一会。”

裴临川目光冰冷,抬手抽回衣袖,冷声道:“就在这里歇息。”

他眼眸微垂,斜了陆洵一眼,指着店堂一角给病人看诊的案几椅子,“你在药铺里坐堂看诊?”

陆洵见裴临川一来就镇住了局势,嚣张却无人敢出言反驳,心中自是百般滋味。

此时听他开口询问,不由得挺直了胸脯,答道:“是,承蒙九妹妹不弃,请我在铺子里给人治病。”

“九妹妹?她已成亲,你该唤她夫人。”裴临川斜睨着他,嘴角下撇,“你不仅不懂规矩,医术也不怎么样。”

天,孟夷光扶额,真想找针线,将裴临川那张嘴缝起来,真是个四处得罪人的活祖宗!

陆洵脸色一变,他心头火气顿起,从初次见面伊始,他对自己就带着莫名的敌意,此时更是出言挑衅。

陆家在京城早已没落,入不了贵人之眼,可这一身医术,却是自己最值得骄傲之事。

“此话何讲?难道国师亦精通医术?在下不才,倒想讨教讨教。”

裴临川一言不发,抬腿走到药柜前,微闭着眼睛一瞬,手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抓出了一些草乌放在柜台上。

陆洵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顿时浑身紧绷,眼睛蓦地瞪大。

他根本不用看,只是微微一闻,就从密密麻麻的药柜里抓出了引起闹剧的草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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