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雷斯赌场是整个上城区最大的赌场。

它不仅占据着最大的地盘,经营着最烧钱的赌局,收藏着最性感的姑娘;最最关键的是,它是整个“烟暝台”地区唯一一家养得起“战争游戏”的庄家。

那是时代前沿的技术结晶,从真正的战场上微缩改良而后规则化的一种竞技游戏,能让亲临现场每一个男人肾上腺素飙升并为之疯狂。

福雷斯的“战争游戏”的沙盘就建在万米之下的裂谷之中;那是极为接近地狱的地方,疤痕加错的岩石缝隙中流淌的是通红恐怖的岩浆,炽热的高温将原本白日里也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之底映得通红。

但福雷斯仍然选择将游戏的沙盘建在这堪比地狱的地方,上万台摄像头全部同时开启,全方位无死角地将发生在地下的影像信号传回悬崖峭壁上的不夜之城,流水般的资金在赌桌上倾泻横流,雪茄与香槟的味道伴随着荷尔蒙混杂在空气中。

当然,福雷斯肯定不会错过售卖现场票的机会;深埋在地壳中的超大功率发动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运转,将大量低温的水打成雾态,用一人高的鼓风机吹进比赛场中,才能堪堪将这炼狱一般的高温空气降至人类足以承受的地步;他们还出卖价位更高的VIP包间席位,空调的除湿与制冷功能让出了大价钱的顾客甚至忘记自己正身处地下万米的深渊之中;这样的赛场里,每一秒的开支都是天价,一瓶冰镇汽水的价格堪比黄金。

那些自视甚高的家族们,很喜欢在这里用胜负解决一些彼此之间难以调和的矛盾。所以一般来说,每个家族都会长期豢养一批装备精良的精锐战队。

李信他们走进这件赌场的时候,正好赶上一场“游戏”的收尾。

像狒狒一样狂吼乱叫的男人们的声腔似乎达成了某种频率的共振,在李信经过隔音幕墙的那一瞬间,纯天然人工扩音器的分贝几乎震得他灵魂离体。

李信开始有些后悔了;要不是另有要事在身,他肯定当场扭头走人。

他不禁怀疑起自己当初天真的想法,在一家赌场里边他怎么还可能静得下心来,去仔细分析那形势千变万化破朔迷离的战场情报呢?

回家里往沙发上一躺,左手每日晨报右手现磨咖啡,还有砜在一边给自己捶腿的日子不香吗?干嘛非得跑这破地方找罪受?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他们在门口愣了足足有一分钟,眼看着导引小姐面对面张大嘴巴就是“不发声”,最后在一系列肢体语言的交流下才跟着她穿过了这片区域。

二楼的赌场相对于一楼的酒红色鲜艳的基调,显得含蓄内敛许多,走在厚厚的传统欧式毛绒地毯上几乎听不见脚步声。

二楼的赌场只对有“身份”的人开放——当然不排除一些身份人儿偏爱楼下的风情。

身穿黑丝抹胸兔女郎装的服务员端来高脚杯和鸡尾酒,但都被李信和刘朝阳拒绝了;他们都还不到法定饮酒年龄,更何况今晚他们还要干一票“大的”。

他们就这么站在吧台边,小口小口啜饮着无酒精饮料,暗暗地在四周形形色色的赌客中寻觅他们的目标。

李信选择等。

他相信林龙会来找他的,因为他多半正在什么地方盯着杨清语。

他不会无缘无故费这个劲把杨清语弄到这儿来就不管的;他这个变态怎么会随随便便扔掉一件即将完成的艺术品——要扔也得等到艺术品彻底完成之后。

等他开完一局赌盘,叼起一根小弟弯腰递上的雪茄,嘬上一口味道,然后想起自己好像还项没完工的“工程”。

而在他照例视察的时候,看见的却是我这张脸——到时候他大概就会主动来找我了吧,李信这样想到。

但让李信没想到的是,现实确实没让他等太久,但先到的却是另一位熟人。

“你怎么也在这儿?成年了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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