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面具,苏满蹊快步走出福烟居。

她在街上转了几圈,直到看见墙角某个涂鸦,面上才露出笑意。

按着涂鸦指印,她走街串巷,不多时在一处满是杂草的院落前停下。

“哒……哒哒……”

敲动外面,院内当即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谁?”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声音中似乎带着警惕。

声音入耳,苏满蹊双眼当即一红,哽咽道:“玲珑姐,我是满蹊。”

“满蹊!”

院内声音一提。

“嘎吱……”

院门被人快速拉开,一位身着蓝衫、腰悬长剑的女子就出现在苏满蹊的面前。

女子在看到苏满蹊的相貌后微微一愣,随即就红着眼扑了过来。

“满蹊!”

“玲珑姐!”

两女相拥而泣,心情也是五味杂陈。

名叫玲珑的女子显然更为稳重,抹了抹面颊泪水,把苏满蹊拉近院内。

“我一直没有联系到你,还以为……”

玲珑音带激动,双手死死握住苏满蹊:“好在上天保佑,吉人自有天相,你没事,这实在是太好了!”

“当初我跟求叔躲到边寨,却遇到了北戎人扫荡,结果求叔他……”

苏满蹊泪如雨下,哭泣道:“娘,还有兄长都走了,求叔也走了。”

“满蹊。”

玲珑一脸怜惜的把苏满蹊揽入怀里,缓声安慰:“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也别太过伤心。”

“如果想哭,就大声哭吧!”

“呜……”

亲人的离世,再加上这月余时间的颠簸流离、提心吊胆,他心中积蓄的悲苦在难克制。

苏满蹊得遇故人,当下再也控制不住,趴在玲珑怀里大声痛哭起来。

“好了,好了。”

玲珑面带英气,此时也垂下一双剑眉,双目间满是悲戚之意。

“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回伯父,和找到可以证明伍云召私通北戎的证据。”

“爹还在?”

苏满蹊身子一颤,反手紧握玲珑手腕,眼神颤抖:“玲珑姐,我没有听错吧?”

她当日亲眼见到那些黑衣人闯入家宅,母亲、兄长接连丧命。

想来父亲也难以幸免。

毕竟那大恶人真正要对付的,就是自己的父亲。

但现在突闻这个消息,心中狂喜之余,也带着些许的不敢相信。

“确实还在!”

玲珑点头:“根据我们打听到的消息,苏大人就被关押在城中监牢里。”

“不过那里有重兵把守,戒备森严,要想把人救出来绝不容易。”

“玲珑。”

说话间,屋内有声音传来:“是谁来了?”

“师兄,是满蹊表妹。”

玲珑牵着苏满蹊前行,口中道:“快来,我来为你介绍北望山的师兄。”

说话间,屋内数人走了出来。

一共四人,三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应是夫妻,彼此挨的很近。

“满蹊?”

当头一人年约三十出头,气质温文儒雅,朝着苏满蹊拱手道:“可是苏大人的千金当面?”

玲珑伸手一引,道:“这位是我大师兄,人称平城剑客,薛尘薛师兄。”

“正是满蹊。”

苏满蹊红着双眼,朝众人施了一礼:“满蹊代家父,谢过北望剑派的诸位侠士。”

“不敢当,不敢当。”

薛尘上前一步,伸手虚扶苏满蹊:“与苏大人忧国忧民之心相比,我等岂敢成侠?”

“苏小姐请放心,就算是舍了我等性命,也定会把苏大人救出来。”

“多谢薛大侠。”

苏满蹊声音哽咽,又道:“不过既然知道了家父在哪,可不可以去找监察使大人?”

在这奉都城内,最大的官有两位。

文官监察使、武官都指挥使,代表的都是大梁皇帝陛下的威严。

“不行。”

玲珑摇头:“先不说我们没有确凿证据,就算有,此举也只会害了大人。”

“不错。”

薛尘点头:“伍云召掌管全城衙役,有缉凶捕盗之权,监察使身边也有耳目。他一旦听到风声,肯定会第一时间斩草除根,杀苏大人以绝后患!”

他顿了顿,苦笑道:“实话告诉小姐,其实我们这里也不安全,追兵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啊!”

苏满蹊面色一白。

“所以在薛某看来,我们目前还是以找到苏大人留下的证据为先。”

薛尘肃声开口:“只要有了证据,我们就能扳倒伍云召,到时任他权势再大,也是无用!”

“不错。”

玲珑在一旁点头,表示认同。

“对了,满蹊你对那些证据有没有印象?”

“我不知道。”

苏满蹊满面愁苦,摇头道:“在事情发生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求叔跟我说了一下,但也是不清不楚。”

“可惜!”

薛尘轻叹。

这也正常,像苏满蹊这种富家千金,本就不理外事,他们一开始就不抱希望。

“那我们……”

“禁声!”

玲珑突然面色一肃,抬手打断薛尘的声音。

“怎么了?”

薛尘面色微变。

“有脚步声!”

玲珑眉头紧皱,侧耳倾听,面色越来越难看:“应该是军伍之人?”

此时,其他人也已隐隐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怎么会?”

有人音带不解:“我们前日才挪到这里,期间更是几乎没人外出,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说话间,他的眼神不禁看向苏满蹊。

显然,是猜测引来追兵的是她!

“不关满蹊的事。”

玲珑拦在苏满蹊身前,沉声道:“满蹊和我的记号,只有我们两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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