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身为下属,他需要做的就是永远对长官的命令绝对服从。

没有其他更多的理由,职责如此。

言若勋心下也十分沉重,牺牲的人是他的战友,同样也是他的亲人。但眼下指挥官已经阵亡,身为军队带队长官,他不可以将垂头丧气的心情传染给其他人。

“行了,别想太多,回去吧。”他从坐的地上起身,拍了拍陈维钦的肩膀,“去看看指挥官吧,见他最后一面。”

陈维钦红着眼睛,低低地应了一句:“嗯。”

来到警戒线外的停尸区,负责看守的人冲言若勋打了个敬礼:“长官。”

他颔首,目不斜视:“辛苦了。”

我的兄弟们。

“指挥官……在哪儿?”言若勋停顿了一下,声音有些暗哑。

提及指挥官,在场的人都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许久过后:“您跟我来。”

言若勋点头:“好。”

说话的士兵将他带到十米开外一片比较空旷的土地上,正中的位置孤零零地只放了一副白色担架。与停尸区其他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担架形成鲜明的对比。

“暂时,只能做到这点了。大家都没想到指挥官会走得这么快,”这士兵说着说着眼泪就汇聚在了眼眶里,“真的………谁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是最先离开的那一个……”

悲痛沉重的语气听得言若勋内心也艰涩无比,深吸了一口气,他同样拍了拍士兵的肩膀,安慰着说:“没事,他在天堂会好的。”

士兵不断地点着头,眼泪凝结在眼角边:“嗯嗯……我知道……”

言若勋蹲下身子,伸手掀开了担架上的白布,黎漠海安静的睡颜露了出来。

他闭着眼睛,面容安详,看起来好像真的就只是睡着了一样。

眼睛里有酸涩的液体似乎想要奔涌上来,言若勋闭了闭眼又抬头望望黑漆漆的天,硬生生将它们逼退回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

更何况,他是长官,是所有人心里的希望,任何人都可以轻易落泪,但他绝对不可以。

“老黎,我回来了,”言若勋唇边嗪着淡淡的笑,这笑容却是这样苦涩艰难,“怎么这么垃圾?我才走了没多久你就成这个样子了?连最基本的保护好自己都不知道了吗?”

他的手微颤着想要抚上黎漠海的脸孔,却只是停留在上方,迟迟没有落下:“我真的,太瞧不起你了。你怎么这么废物呢,当初在军营里一个打十个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以往被说废物一定会挥动着拳头上来跟他拼个你死我活的男人却依旧深深沉睡着,再也不会醒来了。

言若勋吸了口凉气,将白布重新给黎漠海盖上。

他都没有勇气直视他背后的伤口。因为他心知,就算他看了,他也无法替他报仇。

维和军人的使命是维护和平,是解救百姓于苦海之中,不是有仇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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