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叔拿着菜单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他终于明白两人的气场为什么变了,他不动声色地退出来,把门轻轻带上。
吃完最后一颗虾滑,纪孜放下筷子,如释重负地瘫在椅子上,摸摸自己吃得圆滚滚的肚子,长叹一口气,这是来自吃饱喝足后满足的叹气。
边屿好笑地看着她,上车前还闷闷不乐,一顿火锅就把所有的乌云驱散了。女孩子真是个神奇的物种。他看着她散着油光的嘴唇,扯过至今给她擦嘴:“吃饱了?”
他这个动作太亲昵,且突如其来,纪孜不适应,接过他手里的纸巾自己擦,随后点点头。
边屿拍拍她的头:“你坐一会儿,我去结账。”
结账柜台,服务员在一旁理他们这桌的账单,福叔站在一旁,八卦地冲边屿挤眉弄眼:“不舍得把我这地方给他们说,倒是舍得带小孜亲自来是吧?”
边屿不回答,只是低笑着接过账单。
福叔看他这样,知道他只是默认了:“现在定了?”
边屿用支付宝付款:“还没呢,在追着。”
虽然说是在追着,但福叔觉得看两人那样定下来也快了:“好小子,从小跟着你长大的丫头你也下得了手,不愧她小时候你那么照顾她。姜格那小子知道吗?”
边屿其实想说先下手的不是他,是纪孜:“知道。”
话说到这里,纪孜刚好出来。边屿给她把外套穿上:“先穿好再出去,外面冷。”
纪孜不好意思地和福叔对视了一眼,从那一眼中,她感觉福叔什么都知道了,她害羞地低下头。
穿好后,福叔将他们送到门边,纪孜:“福叔,我们先走了,等我肚子缓几天我再来。”
福叔;“好,到时候叫上他们一起过来。”
两人和福叔告完别,坐车上,纪孜发出一声感叹;“要是每天都能过来吃就好。”说完她不自然地偷瞄了边屿一眼。
他在专心开车,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以为她是真觉得福叔的火锅好吃:“你要想来,我每天带你来吃。”
“每天!?你开什么玩笑,你哪儿有那么多时间陪我吃饭。”
前两天忙得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信息也不发一个。
“我今天刚好把手头上的大项目都处理完了,”他转头看着她,“所以,接下来一下月我可以随时陪在你身边。”
听到这样的回答,虽然纪孜内心很高兴,但她面上并不显现出来,甚至还顺着杆子往上爬;“就一个月吗?你就只追我一个月吗?”
“说什么呢,当然是追你到你同意为止。”
纪小孜仍不准备放过他:“那我要是一直不同意呢?你是不是要追我一辈子?”
“不是。”
“啊?”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直接跳过追你的步骤进入下一个阶段。”
“什么阶段?”
边屿不回答她了,车子停靠好:“下车。”
她自觉地以为边屿是送她回家,一直和他讲话她都没注意他把车开哪儿去了。现在往车外看去才发现他并没有送自己回家,而是把车开到了离公寓不远的一个公园外。
纪孜推开车门跟着下车:“怎么来这儿了?”
边屿打开后车门捞了件大衣出来:“怕你吃多了,带你来散步消食,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是我想多和你多待一会儿,”他把大衣抖开,从后面给她披上,“穿上,下了雨更冷。”
纪孜听话地把手伸进两只袖子里,就像大人给小朋友穿衣服那样。
边屿把前面的大衣给她拢紧,向他伸出手,掌心朝上:“里面黑。”
纪孜看了眼公园里面,路灯和地灯多的可算是灯火通明,这算是睁眼说瞎话吗?边屿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里面,神色自若,完全没有说谎后被揭穿的尴尬,手依然伸在那里:“下了雨地面滑。”
纪孜忍住翻他白眼的冲动,伸出一只穿着平底鞋的脚使劲在地上跺了两下。
大哥,我这是平底鞋,鞋底质量还挺好的,滑不到我,借口过于拙劣了!
两次诱骗牵手失败,边屿讪讪地收回手,和她并排着往公园里走。两人都默契地沉默地,没有丝毫地尴尬和不适,只是在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看看星光闪耀地湖面,听着风吹动树枝的沙沙声,人来人往的行人有的在交谈,有的在夜跑。
走到一半,边屿突然转了个身,面对着她倒着走。纪孜疑惑地看着他:“你干嘛?”
“你不要让我别背对着你,要一直看着你吗?”
“我什么时候——”
有一些奇怪的画面突然涌出来:在她们家阳台上,她抱着边屿哭得泪一把鼻涕一把,嘴里还念叨着“别背对着我”“看着我”。
纪孜:“.......”
边屿看她神情知道她想起来了:“我知道,当时拒绝你让你很难过,我现在就要把你心里的这根刺拔了。”
眼看着他就要撞上他身后的行人,纪孜把他拽回自己身边:“好好走路。我最难过不是你拒绝我,而是你当时的态度,那段时间你总是对我视而不见,把所有的事情都冷处理。”
边屿急了:“小孜,因为对象是你,所以我才不知道怎么办,采取了最低级的办法。我的理智告诉我我该拒绝你,可我又见不得你伤心难过的样子。”
她把头埋进围巾和大衣里,低着眼看着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
边屿把手伸进她穿上的大衣口袋里,轻轻捏了下她的手指:“是我不好,伤到我们家小孜了。”
被他轻轻碰了一下,纪孜整个人就像从手指头那节窜过一层电流,到达全身。她迅速抽出自己的手,往前跑开,站定,转过身来,鼓着腮帮子,生气地大声喊:“不是你们家的!”
边屿笑了,两边的嘴角在这个黑夜里扬起比以往都大的弧度,随着泄下的月光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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