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内

朱由检伏在皇帝的龙案上埋头批改奏章文书,虽然他现在还只是一个摄政的亲王,但并没有人会在乎他现在的僭越之举,而且看天启皇帝病恹恹的架势,说不定明天信王不但会坐龙椅,还会穿龙袍。

信王本身也不在乎,或者说他现在是刻意的提早将自己带入到皇帝的形象里,以震慑朝臣提高威严。原本还有人对信王是否能担当重任有所怀疑,但他们很快就看见了这未及弱冠的孩子,心狠手辣的一面。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本是常有的事。但信王府有些人很明显是飘了,几天前竟然敢在朝议的时候当堂顶撞魏忠贤!信王雷霆大怒,竟当场将其掌嘴杖毙!

辅政老臣颤颤巍巍将奏折递上去:“王爷,河南水患严重,工部奏请拨款十五万两修建河堤,,,,”

“王爷,辽东边境皇太极又有异动,兵部奏请,,,,”

看着下面的大臣噤若寒蝉,谦卑尊服的样子,信王很满意。

其实他诛杀坐师的最大原因,是因为此人也曾参与宝船弑君的策划,而且是最后一个知情人。但这杀鸡给猴看的效果还真不错,那些原本欺他年幼的大臣,立刻老实了不少。

虽然初涉政事,他每每总是要操劳到深夜,但朱由检却很享受这种权力带来的满足感,他有生十几年来就数这几日过的最充实。

正在这时,赵靖忠从外面进来,一身朱红锦绣飞鱼服,彰显其富贵奢华。他也在信王府里升天的“鸡犬”之列虽然朝中很多大臣看不惯他一个宦官少年得志的气象。

但赵靖忠并不在乎,作为信王隐秘的少数知情人之一,能活到现在,本身就是一个信号。极有可能如国师所言,信王会扶持他和魏忠贤打擂台。

所以他毫不理会朝臣们隐晦而冷厉的目光,径自走到龙案侧旁轻声道:“王爷,东厂掌印都督魏忠贤及东厂指挥使田震在殿外候旨。”

大殿外面

田震弓着身子谄媚的侍立在魏忠贤身侧。他年轻未发迹之前,也曾是锦衣卫里数一数二的精干之士,身量高大魁梧,足足盖过魏忠贤大半个脑袋。可现在身居高位旧了,高大的身材还没走样,可肚子却凸出不少。

平时都是腆着大肚子现在却要弯腰窝着,真是格外难受。但许显纯却窝的稳当,手里捧着奏折文案,两撇小胡子一抖一抖的。魏忠贤回头瞥了他一眼,

“乖儿啊,眼下皇上未老,信王未上,形势微妙,咱们这些做奴才的更要如履薄冰。南京那边的差事你办的不错,一会进去咱家就不和你抢功劳了,总要让你在贵人面前露露脸。说不定,下次你就能和咱家一样直接进殿了。”

田震心里乐开了花。

前几日魏忠贤和信王“强强联手”,可真是给惶惶终日的阉党们打了一剂强心针。皇帝还未宾天,他们阉党已经争取到信王的宠信。众人一时间皆弹冠相庆,新的靠山有了,下半辈子也稳当了!

但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比如东厂和锦衣卫就一直在暗地里别着苗头。这次魏忠贤能先带他来面圣,无异是想让他的地位比许显纯之流更早稳当下来。

“多谢义父栽培,儿子回去一定,,,,”

田震正想表忠心,可话未说完,就听见门声响动。他期翼的抬头,没想到却看见赵靖忠脸若冰霜,冷淡道:“信王召魏公公进殿。”

魏忠贤信步而入,田震刚想跟着,却被赵靖忠挡在门外。

“王爷只召见魏公公一人!”

这态度未免也太,,,,

魏忠贤心中狐疑,仔细在心中掂量到底哪里办错了事情惹得信王不高兴。是扫清叛贼?可那些知情者都死了啊!是下面民变?可河北的灾民不是已经安置妥当了吗!是川西叛军?可粮饷已经送到军前正打的那群叛贼节节败退呢!

这几日为了处理之前压下来的政事,魏忠贤那是使出浑身解数,头发都累白了不少,就是为了在信王面前留个好印象。怎么还是惹到这小王爷了?

魏忠贤满心疑虑手捧奏折,躬身启奏:“王爷,南京那边,,,,”

“魏公公,本王听说国库里少了一万五千两黄金,这是怎么回事啊?”

信王毫不客气的打断魏忠贤,批奏折的手也没停,只是漫不经心的抬头看看老太监,然后就又低下去盯着奏折。一股轻慢和疏离油然而生。

魏忠贤心里暗道不妙,这几天忙着没上朝,莫非有人在王爷耳边给咱家进谗言了?他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赵靖忠后,这才慢条斯理的解释道:

“小臣正想向王爷禀报此事。那国库的黄金是户部侍郎赵力和守库司刘路监守自盗,狼狈为奸。事发之后刘路畏罪自杀,赵力已经被东厂打下诏狱,他招认说,二人打从五年起就秘密的偷运黄金出库,,,,,”

被江生卷走的黄金,魏忠贤早就提前遮掩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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