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遇,接球!”
徐一峰大喝一声,篮球朝着江时遇的头顶上方飞跃,其实他只要一个跳跃就能接到篮球,可惜江时遇难得失神,让篮球硬生生从头顶上方掠过。
江时遇后面没有人,篮球直接滚出篮球场外,就滚落在童妍的身旁。
众人看向篮球的方向,继而也看到了童妍。
接着,所有人看到江时遇向她走去,他是去捡球,脚步不急不缓。
看他靠近,童妍呼吸浅了几分,这一切都发生在午后的阳光里,夹杂着风,夹杂着一股幽幽的茉莉花。
可能年少时的爱恋,总是这样淡淡的,却充满了时光的味道。
篮球距离童妍两米的位置,江时遇蹲下身捡起。
一阵凉爽的风拂过,童妍能感受到来自他身上散发的热气,就像一个小太阳,他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有运动后的迹象,一层薄薄的汗附在他修长的脖颈间,那片肌肤在光斑的照耀下竟泛起晶亮的光泽。
留意到童妍的目光,江时遇抬眼,于是四目相对。
这是他们这几天第一次注视对方,却隐约生疏了,没有之前那样自然。
“阿遇,快点!”
身后有人在召唤,江时遇回头,将篮球轻轻松松投入球场一个男生的手上。
没有再看童妍,江时遇走进篮球场,身影在太阳光照射下留下一道俊挺的剪影,他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童妍在想,如果坐在这里的人是林落初,那又会怎样?
五分钟后,童妍离开。
刘兴提醒江时遇:“新同学走了。”
江时遇没应声,接球,投篮,一气呵成。
他心里不舒服,从三天前开始。
......
连续上了七天课,国庆放假时间到来。
十月一日这天,童妍要跟童妈妈去一趟韩国,去韩国的前一天,童爸爸找童妍去书房谈话。
童爸爸是个正经的人,平日很少跟家人聊家常开玩笑,即便是跟童妍妈妈在一起,正经的场合也很少见到他们有什么情趣可言。
童妍可能是随了自己的亲爸,也不是一个爱开玩笑懂浪漫的人。
“最近怎么不去‘七里香’了。”童爸爸一本正经问话,他的肩膀很宽,它能扛起童家的一切。
童妍站在书房里的一面巨大书架前浏览书目,童爸爸每隔一段时间会买很多新书,有他看的,也有童妍可能会看的。
这面书架除了书还要青花瓷器品,据说是童爸爸一个老友相送,每一个都价值不菲。
“不想去了。”童妍说。
童爸爸:“不去也好,虽说你要跟江时遇交朋友我没意见,但女孩子晚上在外终归不安全,我也不放心。”
童妍拿起一本《山海经》绘本,看着里面稀奇古怪的玄妙绘画不发一言。
“你说的没错,江时遇母亲确实是病了,主要病因是主动脉硬化心脏病,不是什么遗传病,据了解江时遇母亲买菜骑自行车回来时心脏骤停,人倒在小区的一块水泥地上,小区附近的人都慌了神,好在江时遇刚好放学回来,直接就给他妈做心肺复苏,硬是把人从鬼门关上扯回来。”
众所周知,心肺复苏抢救生命的黄金时间是四到六分钟,这短短的时间根本等不到救护车,如果江时遇当时不在场,后果不堪设想。
早些年在小区的一些老大妈之中还有许多不好的谣传,说江母克夫克子,现在她差点连自己也死了,这终归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好在她还有一个格外聪明的小儿子。
童妍认真倾听,其实不难想象当时会是怎样的混乱场面,江时遇面对躺地上已然没有心跳的妈妈,当时的他该是什么心情?
童妍心疼他。
“我是叫人去他们小区打听才知道这些。”童爸爸轻叹。
江时遇母亲因为失去大儿子而神经衰弱还经常失眠,迫于生活的压力她又不得不每天早出晚归,如此一来,铁打的人也有被击溃的一天。
“我知道,我去过医院了,我看过他的妈妈。”童妍将《山海经》放回书架原位,平静道:“她一个人,没有人跟她说话,她一直在发呆。”
“听说你去交了手术费?”
童妍:“嗯。”
“这样就好,手术安排在2号,你到时候应该还在韩国。”
见童妍欲言又止,童爸爸:“放心吧,我给她找了最好的医生,江时遇母亲的病情也没有太严重,不会有事的。”
童妍点头。
“你这次去韩国多帮我陪陪你妈,我平时工作忙都没时间陪她。”
“知道了。”
第二天。
童妍和童妈妈乘坐飞机直接抵达首尔,童妍妈妈一个好友在机场附近接应。
童妈妈此行相当明确,她没有去著名的旅游景区,而是直奔首尔著名的美容医院。
她要去做那些据说能超强补水保湿、抗衰老、去皱、美白的水光针项目,又见美容护士小姐用各种精密仪器在她脸上折腾,半天的时间都全部交代在这儿了。
童妍倒没做什么大项目,只是因为无聊,她让美容护士小姐姐做了一次皮肤清洁,然后敷一片非常昂贵的面膜。
看看童妈妈,童妍颇为同情自己的亲爸。
她爸累死累活在外面赚钱养家,她妈在这美容院里挥金如土。
之后的几天,童妍和童妈妈都住在她好友的别墅里,白天她们出去玩或者购物,晚上才回到别墅休息。
童妍在这里认识一位韩国小哥哥,据说还是一个经纪公司的练习生,有可能他以后会是一个很出名的韩国明星,然而说实话,他没有江时遇帅。
江时遇虽然性格不算活泼,整体上还是属于较为阳光的男生,你看着他笑,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阳光,心情也如同艳阳天一样明媚。
然而这位韩国小哥虽然五官周正,组合起来却有种小家子气的感觉,看着没那么舒心,虽然他很会穿搭。
那男孩有意想跟童妍发展成男女关系,童妍和他的交情却只限于朋友,或者谈不上朋友,只是人生漫漫长路中有缘的过客。
童妍在六号回国。
当时是傍晚时间,天色很好,童爸爸在机场停车场接应。
“老公,你看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童妈妈在韩国做了面部美容,整个人容光焕发。
童爸爸一边开车一边笑道:“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有什么不一样?”
童妈妈瞪眼:“你这人真无趣,还一点眼力见儿也没有。”
“你自己跟我说有什么不一样?”
“没有!”
“这不就结了。”
忽视那对夫妻的对话,童妍目光透过车窗看向繁忙的城市。
她在这个城市生活也不过一个多月,却有种似成相识的感觉,包括经过的城中村区头顶上方那些错综复杂的电线,也包括被隔板阻挡的路段施工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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