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了很后悔,不该贪恋再飞起来的机会,就那么听话的爬上了猫背来,人家是要找他报仇的吧?都带到乱坟岗子来了,这里他半个人都不认识,要是直接把他小命取了,就地一埋,估计老祖宗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要来这里找他啊。

大尾巴落地之后,就钻进乱坟岗子玩去了,它倒不害怕鬼火,而且今晚多半也没有鱼汤吃,耍一会儿蛐蛐蟋蟀什么,就找个地儿睡一觉好了。

烦了落地的时候,腿都是软的,要不是咚妹儿拖着他进窝棚,他觉得他都能蹲在地上,老半天起不来。

窝棚这种地方,他第一次进来。

门很低,压着脑袋钻进来了,里面也不宽敞,一点小小的豆大点的光刚燃起来,也看不清楚周围都有什么,就觉得空气又闷又臭,感觉住在里面的人,已经好几百年没有洗澡了。

“你还有脸过来?”墩子气不打一处来。

“那个那个她带我过来的”烦了听出来了,是墩子的声音,他的声音虽然很疲惫,也掩盖不住强烈的愤怒。

“叫他看看柱子哥被他们家害得多惨啊,少说也得买几只老母鸡补补吧!”咚妹儿觉得,老母鸡就是比较像样的礼物了,因为疍民之间的人情往来,比较重的礼,就是抓几只自家船尾用鱼虾喂养的母鸡,把翅膀用红布带儿绑起来,送给人家。

烦了的眼睛,渐渐适应这窝棚里面的黑暗了,他看见了一张床,也不知道这几块大石头上面搁上一张大木板子,是不是就叫做床了,上面躺了一个人额?半个人?

那人的下边半边身体,明明是没有的。被子下面平平展展的,真的什么都没有。

他听姑父说碾断人腿的酷刑,觉得残酷,却无法想象。

现在眼见为实,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床上这人仰面平躺着,牙关紧咬一言不发,可烦了看见他睫毛的颤动了,他知道这人是醒着的。

他还在痛吗?他下半辈子要怎么过啊?

下不了床,走不了路,吃喝拉撒,都要靠着墩子照顾吗?墩子好像和自己差不多大小吧?

自己的一应饮食起居,家里有一堆人忙前忙后,他还听到他们偷偷抱怨,说伺候个小少爷,比照顾个大老爷还累人呢!

那墩子这么小小年纪,就要照顾瘫在家里的哥哥了吗?难怪他看起来这么累呀。

还有啊,家里的大人都倒下了,他拿什么生活呢?进项都没有了啊!

虽然墩子看起来,似乎随时都要冲过来揍他,烦了倒是觉得,要是真的揍他一顿,没准儿他心里还能好受一点。

墩子没冲过来,因为他的一只手被柱子紧紧握住,虽然哥没说话,墩子也明白哥的心意。

不能再惹事了。

墩子的另一只手,握在咚妹儿的两只小手里,咚妹儿其实也想在孙烦了脸上狠狠抓几把,可是觉得就算要抓,也得等他送来了母鸡之后。

没想到,这个豆芽菜一样的孩子,脸色几番变换之后,说的话让心思各异的三个人都惊呆了

“我有办法让他重新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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