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深倒是很好学,洛攸宁叫他写十张大字,他就写二十张。

好几回洛攸宁起夜的时候,都看见他的房间灯火亮如白昼,有好几次洛攸宁都想敲窗户叫他不要如此,但最后还是没有敲,只是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

而秦暮深也一如既往地每日辰时一刻就把字给送来了。

洛攸宁用朱笔给他每个字每个字都改,哪个字写得好圈出来,哪个字哪里写得不行也画出来,还在旁边写上自己的字以作范例。

才短短几天,他的字就有模有样了,起码看起来是个完整的字,不再是笔画各自分家。

洛攸宁对他的天赋和勤奋都表示肯定。

这日秦暮深来送作业的时候,洛攸宁把人留下了,道:“过几日便是文修,你同我一起去凝辉殿。往后每日写五张大字就可以了,有什么不会的随时可以问我。”

秦暮深神色平淡地点点头,就准备回去。

“等等。”

秦暮深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洛攸宁,她的衣服门派里一起置办的,大多是白色,偶尔也会换浅蓝色的常服,但很少,和从不爱穿门派服饰的五长老完全不一样。

她性格初见冷清,再看其实内有温柔,于细微之处可见。

就像冬夜的月色之下,也是这样一身白衣,遥遥站在远处,不出声,不阻止,只静静地看着。

洛攸宁看着他,他入清宁阁也有月余,身上的伤没了,人也没那么刺头了,虽然还是不大好相处,但那股阴郁的感觉少了很多。

洛攸宁之前一直不知道秦暮深为何喜欢坐在走廊上,后来偶然瞧见顾云森带着许清月从那里绕过去后山练剑,才后知后觉回过味来。

许清月根基好,入门之后就跟着顾云森练剑,她偶尔指导。而秦暮深明明是一同入门,却因为各种伤痛,眼盲,不认字,至今还未开始修炼。

这样一对比,落差实在太大,洛攸宁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但现在尚且没有汐月花,他学了也是白学,说不定还会损伤根骨,她也不敢随意让秦暮深修炼。

洛攸宁看着他漆黑的眼睛,嫣然一笑,“你修炼一事,尚且不急,文修之后,我亲自教你。”

秦暮深眼睫颤了颤,指尖不自觉地回握成拳,长眸微阖,不露声色道:“好。”

“嗯,没其他事了,你回去吧。”

秦暮深略一低头,就离开了。

洛攸宁在他走后,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的落叶,叹了口气。

“果然带孩子是件辛苦活。”

虽然几个徒弟都挺听话的,可是洛攸宁还是没觉得有多轻松,主要感觉是心累。

洛攸宁站在门口,已是冬日,树叶都落光了。突然就一时技痒,手中幻化出落云剑,在前面的空地上舞起来。

她身姿轻盈,翩若游龙,落云剑在手中灵活肆意地翻转,张扬又恣意,就像是长在了她手里一样,她的剑出手快且干脆利落,击破的冷空气在空中汇聚成风,将她的衣摆和青丝带起,整个人充斥着自信又骄傲的气质。

脚下轻旋,惊起一地落叶,暗黄色的枯叶在剑尖飞舞,偶有落在洛攸宁发间的也如蜻蜓点水一般又掉落在地。

秦暮深停下脚步站在转角处,回头看着她剑舞纷飞。

突然,空中袭来一把旋转的纸扇,洛攸宁转身一剑刺在扇骨的缝隙处,扇子绕着她的落云剑旋转了好几圈,“嘭”的一声又被送回了来人手中。

只见风如许收回自己的追风扇,然后又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走了进来。

洛攸宁利落收剑,“三师兄,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啊。”风如许笑道,眉眼间是四平八稳的和气。

洛攸宁呛笑一声,两个人进了屋里,秦暮深垂眸也回到自己房间。

进了房间,洛攸宁给风如许倒了杯茶,两个人坐在桌旁边品茗边闲聊。

风如许放下茶杯,道:“攸宁,其实我来是想和你说四师弟的事情。”

洛攸宁点点头,也放下茶杯,“猜到了。”

风如许道:“我还是不放心,想把他找回来。”

洛攸宁比他沉得住气,“何必呢,他与顾之行的事情注定要他们自己解决的,我拿遮云镜看过了,他一路东行,吃香的喝辣的,逍遥快活得很,想来沧海派很快就会收到消息,把他接走。”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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