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紧张起来,“阿宁你这是什么意思?阿卉当时是掉进水里吓的,又不是故意冤枉阿清的。”

卫婉宁没说什么,只看向祖母。

卫老太太面上余怒未消,开口对卫婉卉道,“你大姐姐说得句句在理,你可知错?”

卫婉卉只能点头,“知,知道了。”

卫老太太依然沉着脸,“自今日起,罚你在房中闭门思过半月,半年之内,也再别出门去别人府上做客。”

“母亲,”

薛氏又急道,“阿卉今次也吃了亏啊,她还这么小……”

这话一出,祁氏忍不住想翻白眼——上回薛氏闹得两个小娃受罚,怎么没觉得他们小?

“二婶,”

没容薛氏说完,卫婉宁冷静开口道,“二妹妹今日的确吃了些亏,但无论如何,也不该把自己吃的亏再转嫁给别人,更何况三妹妹还救了她,岂能恩将仇报?”

薛氏说不过她,顿了顿,忽然掏出帕子掩面哭起来,“我知道她性子不好,不招你们喜欢……要是她爹还在,谁敢这么欺负我们娘俩……”

又来了。

满屋子人都无奈互看一眼,乔氏怕婆母发火,只好又劝道,“二弟妹言重了,没有人嫌弃阿卉,也没人欺负你们啊……”

话还没说完,却见卫老太太一拍桌子,指着薛氏道,“你今日倒是给我说清楚,谁欺负你们了?这家里是谁在哪一桩事上欺负了你们?”

薛氏只管捂脸抽搭,并不回答。

卫婉宁却不忍祖母动怒,忙吩咐外头的丫鬟婆子,“来人,先把二妹妹送回房中。”

下人们正都大气都不敢出,听见吩咐,马上应了声,进门将卫婉卉送走了。

卫婉宁又转向薛氏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二婶您是过来人,二妹妹眼看就要及笄,若再不叫其明理,将来嫁出去,岂能过得好?再说,今次又没打她骂她,只是叫她禁足而已,上回三弟四弟都禁了,她如何禁不得?您与其在这里委屈,不如去想想那耒阳郡主的丫鬟是怎么回事。”

薛氏一顿,倒真的止了哭。

此事关系到宁王府,小户出身的乔氏并不敢说什么,祁氏瞥了薛氏一眼,道,“这宁王府不是同二嫂还沾着亲吗,怎么能这样?”

薛氏面上挂不住,拿着帕子佯装擦眼泪,支吾道,“下人们不知好歹,郡主想必也不知情。”

祁氏目中闪过讥笑。

卫婉宁同祖母道,“只可惜在礼王府时二妹妹没说实情,不然我也可以当场质问那丫鬟,现如今都已经回来了,想追究倒有些麻烦。”

卫老太太叹了口气,对众人发话,“今次只能先如此,如阿宁所说,人都回来,帐已经不好算,往后你们都要长些记性才是,要叫小辈们不可轻信他人,也切莫一味攀附,失了自己的身份。”

最后一句显然是说给薛氏听的,众人应是,余光悄悄瞥向薛氏,只见她面上阵红阵白,倒是没再哭。

卫老太太由衷的疲累,又挥手道,“散了吧。”

众人便又应是,各自回了房中。

好歹卖力哭闹了一场,薛氏颇有些“体力不支”,叫胡妈妈一路搀着回了自己院里,思及闺女好不容易去了趟王府露脸,却偏偏闹成这样,自己家中又没占着便宜,脸色很是灰败。

胡妈妈看在眼中,关上门悄声安抚,“夫人别急,时下老太太发话,咱们也确实不占理,今次只能叫二姑娘吃些亏,但依老奴看,这大姑娘近来愈发厉害,却不能轻视。”

薛氏正一肚子气,立时哼道,“这就是老太太自己教出来的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今日都骑到我头上来了。”

胡妈妈连连点头,继续压低声音道,“大姑娘不过才十几岁,就敢有如此气势,待往后岂不是愈发目中无人?”

薛氏却叹了口气道,“谁叫她是国公爷的嫡女,岂是我们阿卉能比得了的?要怪,就怪阿卉的爹死的早,这府中没人给我们撑腰……”

语罢竟又呜呜哭了起来。

胡妈妈忙递上帕子擦泪,又哄道,“夫人千万别伤心,二老爷虽说走得早,可您还有二公子不是?请恕奴婢直言,咱们二姑娘终究要嫁人的,二公子才是您往后的立足之本。”

薛氏一顿,忽然茅塞顿开,“对啊,我还有俊英!我就不信,他能眼看着我跟阿卉受人欺负!”

语罢还没等胡妈妈说什么,立时吩咐丫鬟翠竹,“就说我老毛病又犯了,头疼的厉害,去叫二公子来一趟。”

翠竹应是,赶忙前去。

大抵今日没什么事,没过多久,就见二公子卫俊英赶了回来。

薛氏那边早已准备好,歪在榻上哎吆哎吆的直喊头疼,一见儿子,未说话先抹起眼泪来,呜呜哭道,“英儿,娘的命可真苦啊……”

岂料卫俊英面无表情,只道,“您可是为了今日礼王府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