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
宋修濂尚未踏入院门,他的两个小外甥已跑着迎出来。他蹲下身,将两个娃娃抱进怀里,问:“想小舅没?”
“想!”
两个娃娃异口同声。
宋修濂笑着揉揉他们的头,一手拉着一个进了院门。母亲,大姐,三姐,都围坐在屋里的火炉旁做活。
宋母见儿子比上次回来瘦了一圈,放下手里择的菜,心疼道:“在学堂吃的不好吗?怎地瘦成这般。”
宋修濂知是这次病闹的,出口的却是:“近来学业繁忙,在吃食上怠慢了。”
三姐宋若桐关切道:“学习虽要紧,身体更要紧不是,你别到时人没考中,身体先出了啥状况,那可真是合算不来。”
宋修濂笑笑:“三姐说的是,小弟以后会注意的。”
宋母又道:“小桐,你去捉只鸡来,炖了给修濂和孩子们补补。”
修濂从小就体弱,身高也比同龄人矮一截,今年却似吃了油的火苗,噌噌往上窜,甚至超过了村里别的同龄孩子。这个头虽是长开了,身子却薄的似纸片,这副薄弱样子,怎么考取功名。
宋母念他好容易回家一次,自是要好生补补。
宋若桐不敢怠慢,当下就去鸡舍里捉了只鸡,厨下忙活去了。
两个娃子一直缠在宋修濂左右,宋修濂摸摸他们的脑袋,笑道:“去,手洗了,小舅给你们吃好吃的。”
一旁的宋若萍放下手中缝补的衣服,起身带两个小家伙洗手去了。
宋修濂进了屋,将身上的包裹取下来。里面有一本《中庸》,几叠纸,还有几样水果,几张饼子,花生瓜子糖果若干。吃食为回家时镇上所买。临近年关,街市上尽是采办年货的,他也各买了几样,买东西的银钱是从教葛玉才读书那里得来的。
小孩子对糖果有着天生的喜爱。两个小外甥进了门,一看到糖果,屁颠颠跑过来伸手就要。宋修濂拆了一包,给了他俩一人一颗,说:“糖虽好吃,但不可多吃,一天只能吃一颗,记住了吗?”
两个孩子乖巧地点点头。
宋修濂将剩下的糖果放进了抽屉里。
宝儿,柱儿,是两个孩子的乳名。宝儿是姐姐,年六岁,柱儿是弟弟,年四岁。姐姐吃完了就安静地站在一旁,也没伸手再要,弟弟淘气,吃完了还要。宋修濂将一张饼子掰成两半,分给他们,“少吃点,你们小姨炖了鸡,留着肚子待会儿吃肉肉。”
柱儿得了饼子,又眼巴巴的看着那些水果,宋修濂又拿了两个橘子分给他们。两个小家伙吃的美滋滋,听见院里的母亲喊,便跑了出去。
天色尚早,没了小孩的纠缠,宋修濂正好拿出书本笔墨,抄写起夫子布置的课业来。
默写了片刻,宝儿突然跑进来。宋修濂当她又是来要吃的,便准备起身给她拿个梨子吃,不想宝儿却来到他书桌前,直直地盯着他那些字看。
“你是想写字吗?”宋修濂问。
宝儿点了点头。
宋修濂将她抱于腿上,握着她的手,教她写起字来。虽说大靖朝不鼓励女子读书科举,但女孩子识些字总归是好的,宝儿既然愿学,他也乐意教。
片刻功夫,纸上落了三个字,李立莹,宝儿的大名。
宋修濂一边教她这三个字怎么读,一边握着她的手写了好几遍。待写的差不多了,宋修濂松开她的手,指着其中一个字,“宝儿把这个‘立’字照着写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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