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被她夫君如此主动又如此亲密地接触 还被郑重其事地道谢,穆清有点儿发懵,继而就有些尴尬:
“夫君说什么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啊。”
她本意是想表达按照之前他们俩签订的契约 这也算是她的分内之事。
既然是做生意 那肯定就是要讲究公平公正。
考虑到之前她夫君为了配合她做出了那么多的努力 非常成功地将她从差点儿嫁给柳风的危机解救出来 那她为他做这么点儿事儿 本来也算不得什么。
当然 她夫君这位嫡母夫人,实在是有点儿太过难以应付就是了。
不过,看这位夫人排场这么大的样子,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再出门了。
这就很好。
毕竟 按照惯例 排场越大的太太夫人们,规矩越多。
出门礼佛这种事儿,便就是她娘这种寻常富商家的夫人,一季里头最多也不过去一两回,平时就是在家里的小佛堂敬个香就完了。
若是像这位夫人这种派头 家里恐怕不止是普通的富贵之家 只怕最少也是个京权贵。那么家里头的规矩和限制肯定更多,大约一年半载都不会来一次的。
说不定下次这位嫡母夫人再要出来,她跟她夫君的契约都要到期了若是已经“合离”,那当然就不用再应付他这位嫡母了。
毕竟,这可真是太费神了。
能不能过关全靠运气,真的不想再来一回了。
她自觉表达得很清楚,但是看到她夫君愈发感动的模样,她感觉他可能有些会错意了。
不过 难得见到她夫君这种冷面美男露出这么感动的表情,穆清也没好当场拆穿,只客套地笑了笑,就准备将此事揭过了。
不想她不以为意,她夫君却好似并不想将这事儿轻松放过。
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忽然道:“若是你想知道,我可以全都告诉你。”
穆清愣了愣,还是很快会意跟她夫君相处日久,她也越来越能快速听懂他这种“言简意赅”、“忽如其来”的只言片语了。
这一句,毫无疑问说的就是之前他那位嫡母夫人说的他那些“过去的事”了。
可以想象那必定是个漫长又曲折的故事。
其实要说穆清一点儿都不好奇,那也是假的。
不过她还是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只是为了满足些许的好奇心,就要卷入到这个男人过往甚至以后漫长的人生之,是不是值得呢?
这个答案,在她现在看来,是连思考都不用的。
不过,她夫君现在已经这么认真地提出了这个问题,她本能地感觉,这种时候最好还是不要这么直白地拒绝。
虽然说,已经相处了这么久,她却还是感觉有些看不透她夫君对于这种看不透的局,她一般会选择规避风险。
当然,一个不好,就可能会狠狠伤害对方的感情……若是对方刚好是个偏执霸总之类的,那也会很麻烦的。
故此,如何委婉地掌控场面,是一门儿精妙的技术。
好在对此她也算是有些经验。
对她夫君这种聪明人来说,其实并不需要很多技巧,只要稍微委婉一点儿,他就应该能够明白她的意思了。
想到这里,穆清微笑着,不答反问道:“在此之前,我想先问夫君两个问题。”
她夫君微微一怔,继而道:“但问无妨。”
穆清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夫君是否有信心将过往的旧事都解决好?”
她夫君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
穆清笑道:“如此甚好。接下来第二个问题是:夫君日后可还会遇到如同稻花村那次那般危险之事?”
这一次她夫君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会。”
穆清笑了,悠然道:“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再纠结于过去之事。只要日后一切顺遂,便不就好了。”
反正,最迟还有几个月,契约就要到期了,若是你想更快点儿也可以……不想的话,我也会坚持到期满的。
这些心里话,穆清当然没有明说。不过她刚刚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鸡汤套话虽然好听,可是有时候并没有什么用。
而一旦话说到这里,似乎就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穆清等了一会儿,却发现她夫君不但没有再回话,却也没有放开她的手,只是站在原地,似乎在沉思什么。
眼看着这事儿似乎有点儿没完没了的趋势,穆清只得轻咳了一声道:
“夫君,时候不早了,咱们再站在这儿吹冷风,可就赶不上回家吃饭了。”
她夫君闻言,倒是终于放开了她一只手,另一只手拉着她朝着山下走去。
回去的路上,两人在车里相对而坐,左右无人,气氛沉默而尴尬。
就在穆清以为自己要被闷死的时候,她夫君终于还是没忍住,主动开口问了句:
“所以,方才那一席话,全都是为了哄骗母亲所言?”
没想到他问的如此直白,穆清有些尴尬,不过她还是努力挽救了一下:“也不全是,还是有一句是真的。”
“哪一句?”
“我满月的时候,真的有只白猫来着……”
穆清弱弱地说了这么一句,本以为她夫君会十分生气,没想到他沉默了片刻,居然笑了:
“原来如此。”
不对,怎么夫君你是这个反应?
不应该很生气的吗?
穆清再次懵了,但是她夫君自此之后便就不再说话,只是穆清没来由地感觉脊背有些发凉,有种被什么大型野兽盯上的感觉。
两个人一路沉默着回到穆家宅子,外表看起来跟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穆清心总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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