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背着弓箭在这片完全陌生的山林转了一圈,无比确认一个事实。

这里不是棽岭,甚至已经不是他所熟知的世界。

他所在的世界,天不会这么蓝,树木也不会如此广袤,广袤到完全没有一丝现代痕迹。

周渡找了空旷的地方,捡了些枯枝树叶点燃,做了个简易的求救信号,等了一会,也有可能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最终周渡放弃了。

心里明明清楚这已经不是他所在的世界,又何必做这些无用功呢。

他所有的努力和内心的期待不过都是一场笑话。

周渡抿了抿唇,漆黑深邃的眼瞳淡漠地看着地上最后一丝烟火泯灭,站起身来,离开了这个地方。

现在已经接近日落,他根据日落的方向,找到南方,一路向南。

越往南走,草木越是茂盛,也就意味着生存的空间越大,当然危险也大。

周渡穿着橙色的搜救服,小心翼翼地在山林里穿梭着,每当有沙沙的树叶摩擦声传进耳中,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搭弓拉箭。

箭矢穿过密密层层的草木,射穿潜藏在暗处的毒蛇,毒蛇痛苦地痉挛蜷缩了几下,最终失去生命。

周渡走过去,取下钉在毒蛇七寸处的箭矢,看也不看一眼地上的死蛇,继续往前走。

这会他手里已经拎着七八支沾了血的箭矢,背上的箭袋总共也就二十支箭,如果不能在黑夜前找到一处栖息地,那就危险了。

周渡皱了皱眉,拨开拦在身前的草木,找到一处正在涓涓而流的小溪。

他在小溪周围观察了会,看见不少动物的脚印,这才洗净了手,掬了一捧水,润了润唇。

顺便洗了一把脸,清凉的水触碰上他的脸颊,迅速让周渡略有些混沌的脑袋清醒过来。

他掬水一点点地洗干净箭矢上的血迹,将箭矢又全部装回箭袋里,起身甩了甩额前发丝上的水珠,沿着小溪一路继续向南走。

天上的太阳已躲进了云层,只留下一个橘红色的轮廓,把大地都染上了一层昏黄。

周渡擦了擦颈间的汗水,漫无目的地走着,终于在太阳消失,夜幕展开星河画卷之际,找到一处泛着萤萤灯火的小山村。

向来冷漠的脸,在黑夜中燃过一息欣喜,纵使如流星一闪而过,也足以惊艳世人。

周渡并没有盲目下山,而是在附近周围寻了块空旷的地方,就着月辉找了些干枯的树枝点起了一簇火堆。

坐在火堆边,周渡敛着眼眸,沉默地看着山下逐渐飘起来地来的烟火,手掌攀向左腹部,轻轻地按揉了几下。

“咕咕,咕咕,咕咕。”

忽地,不远的树林里传来两声野鸡鸣,在这寂静得只剩下火焰燃烧声音的山林里,显得格外清晰。

周渡仅仅只是听了一瞬,弓箭和箭矢就到了手中。

“窣”地一声,箭矢划破黑夜,如流星陨落般直直地射了出去。

一只活泼爱玩的野鸡,正无忧无虑地穿梭在山林间,还未清楚怎么一回事,一支带着锋利箭头的箭矢就穿过它的身体,将它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死不瞑目。

周渡走过去,连同箭矢一起捡起这只野鸡,到了火堆旁,试着拔了拔毛。

走了一天的路,腹中饥肠辘辘,他几乎用尽了力气才将野鸡身上的毛给拔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一些绒毛,却是无论如何也拔不动了。

他身上还带着车钥匙和家里的钥匙,钥匙上挂着一个指甲剪和一把折叠刀,他用折叠刀划破鸡的腹部,将内部都清理干净,又提去小溪边清洗了一番。

随后找了根树枝洗净,削尖了枝头,串上野鸡,架在火堆上烤,企图用火把野鸡身上的绒毛烤去,顺便也能烤熟。

刚开始也的确如他所料那般,绒毛一沾上火苗,就迅速融化最后变成一个个焦点附在野鸡身上,好好的一只漂亮野鸡变成了烧焦鸡不说,随着火焰的窜高,穿插在烧焦鸡身上的那根枯枝也逐渐承受不住火焰的高温,“咯吱”一声脆响,从中折断,烧焦鸡彻底落入火焰丛中。

当周渡把它从火焰中扒拉出来时,它已经焦成煤炭了,还裹上了不少灰和泥土,连口干净下嘴的地方都没有。

周渡放弃了继续折腾的想法,将火堆撤到空地的另一边,待灰烬中剩下的火星子全部冷却后,找了些干草铺在上面,和衣躺了下去。

目视了会许多年不曾见过的璀璨星河,几不可闻地扯了扯唇角,双手抱臂,缓缓地阖上了眼睛,浅眠休憩着。

……

随着明月高挂,山下暗沉的灯火也逐渐熄灭,只有一家被人打理得整整齐齐,漂亮得不像是农家小院的农户家里还灯火通明着。

“小溪,杏花桃花兴旺几个又打起来了,你帮婶儿哄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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