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来宝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甚至眼泪都一下子挥发不见,几乎是哆哆嗦嗦的又问了一遍。

“你刚、刚刚说了什么?”

郑丰海原本要松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我喜欢你,我想和你成亲此后一辈子都伴着你。”

谷来宝用了很久的时间去消化这句话但仿佛又是一瞬间。

“你是说你喜欢我?你的心上人就是我?”

再三确认之后,谷来宝一把抱住郑丰海的脖子力气大的郑丰海都不得不微微弯着腰才能配合他。

“啊啊啊!”谷来宝喜上眉梢,眼睛都弯成了弦月的弧度,“太好了!我也喜欢你!”

说着他大脑一热做出了一件自己都惊讶的事,他抱着郑丰海的脸狠狠的亲了一口。

亲过之后谷来宝楞了一下反应过来也很不好意思,想要逃跑但他哪儿有郑丰海反应快当下就被拉着深深的吻了一下。

只不过他亲的是脸颊,郑丰海亲的是嘴两人分开时,谷来宝人都晕晕乎乎了。

郑丰海小心朝着他的脸扇风另一只手紧紧的抱着他,让腿软的他不至于摔在地上“还好吗?”

谷来宝捂住自己的脸“”

他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串,郑丰海那么好的耳力都没能听清他到底在说什么,不过他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都很激动。

确认了心意的两人,宛如纠缠在一起的藤,半天都没分开。

还是郑丰海看着天色渐晚,恢复了理智,“来宝儿,该回家了。”

谷来宝低低的应了一声,两人手牵着手一起往山下走,明明是平常走习惯了路,此时倒像是不认识了一样,谷来宝左瞧瞧右看看,偶尔和郑丰海对上时,会露出灿烂又带着些羞涩的笑容。

到了谷家门口,谷来宝颇为不舍的松开郑丰海的手,背过手,悄悄的攥成拳头,仿佛这样可以把郑丰海的温度留的久一点。

郑丰海也舍不得他,但是马上该吃晚饭了,他更舍不得让来宝儿饿肚子,而且今天他回来的匆忙,还没见过母亲和弟弟们,还有些别的事要处理,不舍也不得不暂时分开。

他摸了摸谷来宝的头,“回去吃饭吧,明天早上我来找你。”

谷来宝低着头,脚尖在地上划来划去,没有吭声。

郑丰海却好像明白他没有说出口的话一样,上前抱了他一下,“我保证,我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心里话,而且我也不是假的,不是你想像出来的。”

谷来宝听到了他和自己一样跳得飞快的心跳声,“嗯,那你明天早点来,我在家等你!”

“好!”

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开,谷来宝的笑都收不回去,一转头看见三姐,吓得激灵,“三姐!”

慧欣也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她本来是打算去村头买点酱油,走到门口就听到他们俩的声音,看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抱在一起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反而往后退了一步,没打扰他们俩。

“你俩怎么回事?”她直觉这两人的关系变了,但又不太敢相信,只好让谷来宝自己说。

谷来宝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们我们在一起了。”

“嘶”慧欣吸了一口凉气,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奇怪,她仔细看了看小六,他脸上的笑容就是最近都不曾见过的灿烂。

于是她慢慢的将这口气吐出去,“你呀,笑的嘴都要裂开了,这么高兴?”

谷来宝眼睛彻底眯成一条缝,笑容更大,“嗯!”

慧欣为他开心,但又为他担心,只好叮嘱他先不要告诉父母,等过一阵子再说,她想着如果三五个月之后,两人在一起还这么开心,再告诉父母也不迟。

而另外一边,朱氏也对郑丰海说了差不多的话,只不过她说的更加明确。

“丰海,你这次回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朱氏一边等着如茵上茶,一边起了话头。

郑丰海刚刚陪两个弟弟活动了一会儿,两个小孩现在回书房去练字了,他就被母亲叫了过来。

“倒也没什么要紧的,就是来亲眼看一下冬小麦,按照大伯的意思,今年肯定要种上的。”他随口道,“西南军已经稳定,现在北方的将领也该”

如茵将果茶端上来,随后退出房间,关好门,在门口守着。

“丰海,你和来宝儿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我不赞成。”看他似乎打算侃侃而谈,朱氏直接挑破了。

“娘,我不是在闹着玩。”郑丰海举起的茶碗还未沾唇又被放下,双目直视着朱氏。

“还不如是闹着玩。”

朱氏不赞同的说到,“你和来宝儿自幼相识,从小没少一起玩儿,感情好是应当的,但那是兄弟情,可不是夫妻之间的感情,你可万万不要混为一谈。”

“这兄弟之间,相互扶持,相互惦念,最是稳妥,若是你将之与少年慕艾弄混,以后明白过来,你俩可就免不了落得一个老死不相往来的结果。”

“来宝儿那孩子,天生有股子执拗劲儿,非黑即白,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俩见面就当做不相识,该如何是好?”

“你年纪轻,也许便是错把亲情当情了,娘觉得这事儿,还是不要声张,你也趁早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吧,对你们两个都好。”

郑丰海一言不发的听着朱氏满箩筐都装不下的担心和反对,默默的听着,等到朱氏嘴皮子都快说干了,他依然是那一句,“我知道,我喜欢他。”

“你这孩子!”朱氏真恨不得敲他一顿,合着她说了半天,都是对牛弹琴!

她气呼呼的站起来,在地上来回踱步,最后一拍桌子,“你就是不为了你自己,总要为来宝儿想想。”

“娘,我会照顾好他的。”

“我是你娘,我自然是愿意相信你的,但是来宝儿是谷家全家人的心肝儿,你就这么随便的把人拐走了,不像话。”

朱氏倒不是不喜欢谷来宝,只是郑丰海毕竟是长子,她还是希望能娶一门贤良淑惠的女妻,为丰海生个一儿半女,以后也算是老有所依。

她知道丰海的脾气,和他父亲一样,就像是一块硬邦邦的臭石头,认定的事,哪怕是南墙都撞破了,也不会改变。

因此她只能从谷来宝这边想办法,“你这次能留下多长时间?”

“长则两个月,短则半个月。”郑丰海有些猜到他娘要说什么,“不管娘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我已经对来宝儿表明了心意,等到合适的时机,便会上门提亲。”

至于未来岳父岳母会不会不同意?

他会磨到他们同意的。

朱氏这下子彻底没了法子,她这个儿子,心里头什么都清楚,早就想好了一切。

只是不知道他所谓合适的时机又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郑丰海其实也并没有想好,一切都要看来宝儿的冬小麦到底能不能在北方的冻土上茁壮成长。

郑家是以西南军为根基的,他们不惧酷热,不惧水战,郑家从发家起从未放弃对将领的培养。

精兵易得强将难求,这个道理郑家的先祖牢记于心,时至今日,西南将领其实并不缺少,擅长领兵作战的不胜枚举。

但要让西南军的将领去北方,却不见得能行,皇帝最信任的还是郑家父子俩,很早之前就商量过由谁去北方,留下的那个人就要镇守上京。

不过郑丰海觉得这件事并不是一件好差事,不管办好了还是办砸了,都是坏事,还不如让其他人去,而且去的这个人最好和郑家的干系不深。

他心里已经有一个人选,武力算不上一等一的好,脑子却是极为灵活的,合纵连横的兵法手到擒来,最适合去势力错综的北方。

若是冬小麦可以在北方成活且不减产,他便可以说服陛下封来宝儿一个郡君,他与来宝儿成亲后,按照旧历,需要卸去实权职务,做一个闲散宗亲。

虽然只是一时的,但也能歇上一段时间,正好多陪陪来宝儿。

郑丰海心里的主意打的响,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去找谷来宝了。

刚刚确认关系的小情侣,正是黏糊的时候,即使面对热情的谷老五夫妻和来安他们,郑丰海也能抽出空隙来看一看谷来宝。

吃过了早饭,他便领着谷来宝出门了。

“今天还有事儿吗?”郑丰海缩小了步子,以谷来宝最习惯的步伐陪着他慢慢走。

谷来宝点点头,“嗯,还得再去看一看小麦种子,我留了一些,看看还能不能再改进,水稻最近长的不错,今天去看看,没有问题既可以准备放鱼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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