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楚人又攻上来了!”
南阳郡一线,王离亲自坐镇,对面楚将乃是项籍最为信重的大将钟离昧,在这之前王离仅仅在巨鹿战场上,与钟离昧远远的见过一面,是以并不知道他的厉害。
但尽管他已经尽量高估对手,可他依旧没有料到,钟离昧麾下的楚军,居然有如此高昂的战意。
半月之前,钟离昧与他麾下的楚军,突然暴起,大量的楚军如同蝗虫一般冲入南阳郡,冲向秦军构筑的壁垒。
如此一来,便直接打破了秦楚两军,在过去大半年时间内,有默契而相互维持的平衡。
楚人冲锋,秦人自然觉得受到了挑衅,于是在王离麾下裨将与都尉的带领下,秦军便开始了疯狂的反扑。
南阳郡甬道一线,立刻就变成了一片修罗炼狱。
日日大战,死伤无数,直接导致战士们流下的鲜血,都将土地浸透,若有人随手在地面上一抓,恐怕立时便会染满一手的猩红。
连战之下,秦楚两方都死伤惨重,但在战后统计中,王离愕然的发现,秦人的伤亡,居然比楚人还要多出一线。
这样的事情让他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
“楚人何时能与虎狼相争了?”
揣着这样的怒火,王离申饬了他麾下以叶离为首的裨将与都尉,果然在申饬之后,秦军的战斗力仿佛提升了一个档次,于是楚军再次吃瘪。
可让王离刚到郁闷的是,如今的楚人,就仿佛吃了“大补丸”一般,仿佛有着消耗不尽的勇气。
即便他们被秦人一次又一次的打退,可是却依旧悍勇冲锋。
两军若论兵员素质,秦军固然强力一些,但若论士气,如今的秦军,却又要比楚人低上不少。
无他,尽管有丞相蒙毅在咸阳稳住局势,尽管公孙俊已经坐到了帝座之侧,可到底那曾经一手撑起整个帝国的皇太子依旧困于病重。
这样的事情,让拥戴他的军士们,不但感到痛惜与不可置信,同样的他们的心中也有浓浓的惶恐,不断翻滚。
如此志不能一,心有杂念,再加上楚人悍勇,秦军连战之下,自然士气低落。
“混账东西!咸阳的消息,楚人一定知道了,否则他们不可能选在此时发动猛攻!”
皱着眉头,看着甬道之外,楚人如同潮水一般的攻势,心中暗恨不已。
“太尉,楚人成不了气候的,再说您不是已经派叶离将军去取恒山郡了么?”
一旦楚人发觉,自己的后路有可能被抄,那他们就一定会放弃南阳郡,转而回防的。
听见身旁军司马的话语,王离先是皱眉点头,旋即却又默默的摇了摇头,最终长叹一声说道:
“唉!我并非担心南郡如何,如今南郡兵马、粮草充足,即便钟离昧有项籍之勇,但我王离却也不是吃素的。
他想要攻破南阳郡,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可若钟离昧此番行动,乃是故意为之。
他就是要借着这股疯狂的狠劲,将我们的大军死死的拖在这里呢?”
“太尉,你的意思是?”
军司马闻言,忽的一怔,他很快便想到了一个恐怖的可能,旋即脸色就变得苍白。
“没错,钟离昧将我困在此处,想必三川郡一线,龙且的大军,一定也会将李骠骑姥姥困住,如此一来,我等两人边都没有办法分出兵力去驰援巨鹿。
而巨鹿方面有逆贼章邯的十万刑徒军,很可能还有项籍那逆贼的大军驰援,如此一来,巨鹿危矣!”
挺着王离的话,军司马的脸色愈发变得苍白起来,心中又一股惶恐不可遏制的升了起来,可一项敏锐的他,却准确的把握到了太尉话语气里的一丝怪异,紧接着,他就又听见王离叹息道:
“如今只望殿下能够早早回复过来,镇压咸阳,得以让丞相亲赴巨鹿罢!”
军司马闻言一怔,旋即有些咬牙切齿:
“这都赖韩信那厮,若非他心生叛逆,又怎会让楚人钻了空子!”
“是啊!如今这形势,可全赖大将军一手所赐!”
………………
“将军速速求援罢!若再不向钟离将军求援,恒山郡就要丢了!”
恒山郡郡治之下,黑压压的旌旗遮天蔽日,任凭他们想破脑袋,都没有想明白,这拨秦军到底是如何能够在楚军全力进攻南阳郡的档口,还能分出神来,来到恒山郡城下的。
也正因为想不到这一点,是以恒山郡郡治之中,总共也不过有驻兵三千,再加上这郡治城池本就不大,于是城外的三万秦军,便直接将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负责守城的楚将闻言,扫了身旁恒山郡的郡守一眼,旋即稍稍沉吟便冷笑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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