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朝汉朔十五年三月二十九,孙荣案告破,凶手宁忌因抗拒追捕,杀十六人在逃,青山河衙门和太平府发布高额悬赏追捕。
同一日,发生在武朝西南边疆,黑水那场奇耻之战被传播开来,武朝四万军人未战而降。获赔二万万两白银。天下大势……一时惊起千层浪。
走出方家的时候,宁忌气喘吁吁,途中听到这个消息,失声笑了笑。他忽然想起十年前家父带走祁连村三百壮士奔赴沙场的场景。
他本也是富少爷,莫不是宁父战前散尽家财,战后只带回了一十二人,他的家又怎会沦落到这种地步……那一年,朝廷寒了宁家人的心,也寒了天下敢为国战者的心。未想到十年巨变,从汉朔五年到汉朔十五年,他们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有了。
“真是栋梁之才……”
宁忌不屑道。就在他臆想时,后背被人拍了拍,宁忌一惊,他陡然转身,只见洛长天洛师站在他的眼前,那老头神情肃穆,不怒自威。
宁忌犹豫:“你……您是洛师?”
洛师不为所动,他盯着宁忌双眼缓缓说道:“老夫也记得你,祁连村,宁家二郎,宁子期。你的父亲曾经是我手下的兵。”
宁忌这才放下所有戒备,躬身行了一礼。
“适才慌慌张张,你去哪里了?”
“没有去哪。”
“没有去哪?你举着弓箭?”
宁忌咽了咽口水,说道:“我从方府出来,杀了几个人。”
“你好大的胆子。”
“他们欺我、辱我、害我……我去找他们理论,结果反而被他们陷害了,我咽不下这口气,就将他们全杀了。”
“你用的是这把弓?”
“是的。”
“你杀的是什么人?”
“孙家的孙荣和孙启明,还有一些官府的兵……”
“你不害怕吗?”
“习惯了。可能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不管什么时候,也不能这么欺负人的。他们太肆无忌惮了,我没有办法。我原先只想着考过武试然后回乡开个武馆,但是他们不让,非要将我的名额顶替了,我找他们理论,他们不屑、鄙夷,我不服杀了他们的儿子,但他们不知道我杀的。本来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他们还要惹我,得罪不起别人,过来陷害我,还喊了一批官兵,太嚣张了……”
“我知道。”洛师摸了摸胡须,旋即说道:“你现在收拾收拾,立刻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去哪?”
“我的府上。”洛师平静说道:“你杀了人,事情发生还没有多久,但过不了一个时辰,全太平府就会通缉你。现在你听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有其它心思。”
……
孙府。
孙荣尸体刚接回来,孙府便收到了孙启明的死讯。
孙丹臣望着躺在棺木中的爱子,眼神狠劲十足:“宁子期那杂种到底做了什么!启明不能就这么死了……血债一定要血还,你们跟着我走,去太平府找府主施压,一定要严惩凶手!”
……
太平府。
府主胤子宸撕碎了随从递过来的信件,十分恼怒:“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捅这个篓子……调查清楚了吗?”
“都查清楚了,是祁连村,宁子期。他当着方府几十号人,杀死了衙门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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