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接过锁魂瓶,抬头看了池修身后的那两人,失声笑道:“定是你们两个下不了手,拖拖拉拉的最后还是他出的手吧?”
曲流川紧握着拳头没有说话,倒是庚伏干笑了两声,“幻神,你还是赶紧作法让冥主适应适应这具仙身吧。”
若溪点头起身,正要开始作法,池修却突然抢走了锁魂瓶,指着地上那七八个倒成一片的空酒坛子道:“幻神都喝了这么多酒了,稳妥起见,还是先喝点醒酒汤再作法吧。”
幻神什么都好,就是有爱喝酒这个臭毛病。
听说她醉酒的时候曾经捏错了诀,都能把自己给弄丢了,跑去猪棚睡了一觉。
她今日都已经喝了这么多酒,谁知道她会不会又捏错什么乱七八糟的诀?
若溪一听,抓起桌面上的酒坛子,仰头就猛灌了一大口,接着将酒坛子塞到池修的怀中,夺回锁魂瓶,“好了,我已经解酒了。”
“不过是几坛果子酒罢了,哪能真醉?这世间众神,哪个不知我若溪天生就是个酒神,就算醉了也无需喝什么醒酒汤,只需再喝一口酒便能醒脑提神,再说了,她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好孩子,我还能害了她吗?真是的!”
庚伏:“……”分明就是个烂酒鬼。
池修:“……”应该是酒鬼吧?
曲流川:“……”你就是酒鬼。
三人都无言以对,毕竟若溪为了造出这具仙体,她付出了很多,所以他们只是提着一颗心在看着若溪作法。
“好了,她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就能醒来,这两日她还需要先适应适应这具仙身,得有个人日夜守在她的身边,以防意外,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若溪将曲寻幽的元神放入新造好的仙身,忙完了就起身说要走,说罢,人影一闪就离开了幽冥。
池修一转头便发现曲流川一直在盯着自己,目光似刀,令人不寒而栗。
他知道,这是逐客的眼神。
两人对视了许久,池修最先败下阵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曲流川不清楚池修和姐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大约猜到,当年他姐姐被人打成重伤,还被封进噬魂渊绝对与池修有关。
因为当她重伤昏迷躺在床榻上的那三年里,她夜夜噩梦缠身,明明是大冷天,冷汗却染透了她一身又一身的衣裳,捂湿了一床又一床的被褥,浑浑噩噩中低喊的呓语里满是伤情。
而她喊得最多的一句便是:“池修,你就这般恨我吗?恨不得让我去死?”
他知道,那三年里,姐姐一直都做着同一个噩梦,可是他除了在她床前守着,什么都做不了。
他当时恨极了那样的自己,恨自己当初为何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因为姐姐总是将他当做小孩子一样宠溺着,因此被三界众神嘲笑他是个尚未断奶的大男孩,所以姐姐越是宠爱他,他就越觉得是耻辱。
他不愿意再这么活着,于是想尽了一切办法要离开幽冥界,离开姐姐。
可是这世间的历练哪有那么容易啊,况且他自小就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幽冥界二殿下,他自小就被父母和姐姐保护得很好,离开姐姐的羽翼之后他受尽了苦楚。
就算如此,为了那可笑的自尊,孤傲的他依旧死死苦撑着,他当时觉得,比起曾经的耻辱,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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