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碗落地后,书房外平日打理这间书房的小厮立即开门跑了进来。
他愣愣地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碎碗,又抬头看了看正傲娇地蹲在书案上,脸上没有丝毫愧意的冉冉,突然双手合什地朝她拜了拜:“猫祖宗欸,碗您随便摔,可千万别划伤自己,否则王爷回来还不得杖毙小人。你别动,你别动,小人这就来收拾。”
冉冉看着那小厮飞奔出去的背影,白了他一眼。
她才不是他祖宗呢,再说她也没那么笨,怎么可能划伤自己?
不过冉冉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了,眼睛逐个扫向书案上摆的其他东西,那只不安分的小爪爪也又开始蠢蠢欲动。
很快,她的视线就锁定了笔架旁,那方害得她好几次都踩了满脚墨的大砚台。
于是冉冉几步跃到砚台跟前,抬起一只前爪就挥了过去。
“喵嗷嗷——”痛死啦!
冉冉一激动竟忘了这石墩子做的破玩意会很硬,结果她小爪子一下子挥得太狠,撞到砚台上差点没把她疼死,而那方砚台却只动了一点点,根本没落下桌面。
冉冉泪眼朦胧地举着自己的小爪子,可怜兮兮地吹了吹,舔了舔,但没用,还是很痛。
这样冉冉看着这方砚台就更来气了,最后干脆用自己的小脑袋瓜去顶那砚台,反正她来劲了,说什么都要将它掀下去。
于是当小厮拎着扫帚和簸箕急匆匆跑进门时,就看到了那方砚台颤颤巍巍地搭在书案边,马上要落下去的情景。
“祖宗啊,不要啊!”
小厮惨叫着飞扑了过来,想救下那方砚台,却还是晚了一刻。
在他长臂伸过去时,砚台刚好落了地,瞬间摔成几块。
“完了!我完了!”
小厮趴在地上,盯着那几瓣砚台的碎块,精神有些崩溃地喃喃道。
之后他抬起头,看向正站在书案边,探着小脑袋瓜往下瞧的冉冉,哭丧着说:“这是王爷最心爱的一方砚台,小祖宗啊,您把它摔了,小人算是完了……”
冉冉看着那小厮绝望的神情,心里突然生出了浓浓的愧疚感。
她,好像坑人了。
可这不是她本意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莫名就身心都有些不受控制,似乎感觉自己身体里好像有一些源于本性的东西正在被不断唤醒,确切的说,就是属于猫的那些本性。
想到这,冉冉心里有点乱,不敢再细想,便跳到地上,抬起前爪安慰地拍了拍那个还愣愣趴在地上,摆出一副心绞痛模样的小厮。
“喵,喵……”你放心,我自己惹的事我自己担着,绝不会连累你的。
小厮哪里听得懂,他根本没理冉冉,还在兀自发着呆。
半晌儿,他突然闭上眼,仰起头,在眼尾挤出两行泪后,消沉地又叹了一句:“这回我彻底完了!”
说罢,小厮颓然站起身,仍没理冉冉,只默默打扫起了地面。
等地面清理干净后,他才侧头看向正蹲在一旁,好似在看热闹的冉冉,然后壮士断腕般地说道:“小祖宗,您继续作吧,无所谓了。等您作完,小人再一起收拾。左右都是个杖毙,还不如您作大点,小人也死得更值些。”
说完,他一转头就潇洒地走了出去。
冉冉望着小厮的背影,满怀歉意地眨了眨眼,这下她心里更不好受了,虽然拆书房的行为并不是她本意,但到底坑了人了啊。
不行!好猫做事好猫当,等封屹回府后,她会主动跟对方承认这些自己做过的事,到时候要杀要罚冲她来,反正不能连累别人。
但刚豪迈地下完决心,冉冉转头就想起了那一夜自己差点被大魔王捏死的情形,立即心有余悸地蔫了。
好吧,她开始怕了。
不过闹了这么一大通,冉冉身子里的猫性倒得到了些纾解,于是她再跳回书案上时就变得乖多了,再加上担心自己后续不知会被封屹如何处理,心情实在太糟,就对一旁美味的点心和瓜果都提不起了兴趣。
可是才在书案上懒懒地趴了没一会儿,冉冉就又觉得有些闷了,一双眼睛开始百无聊赖地环顾起四周。
倏地,她目光一顿,突然锁定了一旁早上封屹翻出来给她解闷的那本画册。
那本画册封面上的字都是繁体字,冉冉倒也认识,便支起身子踩着猫步凑了过去。
之所以冉冉会认识繁体字,是因为她自小跟在爷爷身边学国画,顺带着也学了一些书法,书法初学时都要临帖,临的帖子又大多是繁体字,慢慢的她就都认识了。
待走到画册前,冉冉朝那封面看了一眼,便看到上面写了几个大字“东吴广域”,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愉凡生于……绘”。
她点了点头,心道:哦,这大概就是愉凡生这个人,所画的东吴地区的风景吧。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太珍贵的画册,因为就她所知,吴朝历史上好像没有名号为愉凡生的画家或是旅行家。
想罢,冉冉便漫不经心地用一只小爪子将封面扒拉开了。
那画册的体积,相对冉冉的体型来说,大了许多,所以她扒拉起来就有些费劲,但当冉冉费力地翻开封面后,第一眼看到里边内容时,就被震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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