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佳节前后,逍遥居昼夜灯火阑珊,即便至傍明,天边已有淡淡之白露出,逍遥居内也是酒水未歇。

一间隔间中,一大三小,两小小男子汉完全就是被那小女娃给拉来当垫背的,到时挨骂挨罚也非她一人。

此刻,这两小男子汉早已是两脸颊通红,东倒西歪的在小榻上迷糊。

而那小小女娃,她一手拿着酒盏,一手执着白子,和她二舅舅在对决。

两人席地,相对而坐,中间摆的一盘棋局,黑白棋子,你来我往交锋。

落下一颗白子黑棋,舅甥两人还不忘碰盏一下,饮一口佳酿舒心自在。

云澜灌醉了哥哥和弟弟,她自个还头脑清醒,眼透亮透亮的,完全随了她母亲,小小年岁已酒量甚好。

“二舅舅都做了多少年的大将军着了,怎得还没有澜儿用兵如神呀,我这一棋子落,我看二舅舅还如何应对,举手投降,还是要鱼死网破。”

小云澜鼓动着哥哥弟弟,连哄带骗的来着传说中的逍遥居满足她的好奇心,不想撞见二舅舅饮酒作乐,便成了现在舅甥交兵对战的局面。

再落下来一颗白子,将被黑棋破开的一道岔口完全堵住,前无出路,后无退路,黑棋就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乖乖降着,要么继续负隅顽抗对白子生杀心,鱼死网破,但可不一定就能赢着,下场可能会更惨哦。

小云澜满脸得意。

“二舅舅,该你继续了。”

“澜儿,你这一招可真是半点不顾及你我舅甥情意,是要将舅舅逼至绝路,那舅舅可也没什么好心软了。”

白子堵住了黑棋破开的一道岔口,黑白棋子之间白子完全占据上风,一目瞧去,而今棋盘之上的风云,白子这步步紧逼,黑子若要获胜,就必须鱼死网破,唯有再不顾及与白子之交,才或可有绝地反击之机。

心中这么思忖,苏二也这么落下黑棋,直接将云澜的两颗白子吃掉。

“舅舅已是溃败之势,还想负隅顽抗,看在你我舅甥面上,那澜儿就不继续强势进攻了,澜儿化进为退,以守为攻,舅舅又要怎么破局。”

两颗白子被黑子吃掉,云澜也不恼着,舅舅居然真的选择和她鱼死网破,那也可就别怪她使着阴招了哦。

再抿一口小酒,小云澜眼珠儿滴溜溜转着一圈,然后小手中再执起的一颗白子落在了黑棋的后方位置处,一条黑龙,尾巴被捏,它眼观前方战局,尾巴顾及不到,被这么悄然咬着一口,也只当是被蚊虫叮着。

这小小一口它若不在意,那等它发觉在意之际,毒素早已从尾蔓延入心,想要自救都已然是来不及着。

“二舅舅,澜儿可都告诉二舅舅了,二舅舅要是还接不住,可就莫要怪澜儿以退为进,然后长驱直入…”

“以守为攻,以退为进,长驱直入…”

喃呢,苏二手中再握着的一颗黑子没有落下棋盘上,他就只是直勾勾瞅着云澜从最开始的强势攻击到现在的以守为攻,一来可保存她的实力,二来给他一招虚晃,他在前面破开的又一道大口,他若是继续顾前不顾尾,那么等他自以为他胜券在握之际,却也是满盘皆输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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