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伸出手去推,门却开了。然而令她惊讶的是,眼前的景象令她根本难以想象自己此时竟然是身处于那个外观上看起来毫不起眼、破烂不堪的旧屋里。那屋子比从外部看起来要大至少十倍不止,宇贺神千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觉得自己仿佛正身处于一座殿堂之中。那座殿堂一样的屋子很高,红色的新漆粉刷过的梁栋和金色的琉璃花砖让它看上去大气而不俗,屋子的墙壁上装饰着琳琅满目的古玩珍宝。唯一与整间屋子格调不同的地方是房间里的架子它们是暗沉的墨色,上面整齐地悬着一把把钥匙,宇贺神千夏仔细看时发现没有两把钥匙的形状是尽然相同的。那架子仿佛很高宇贺神千夏根本无法寻到它尽头处的顶端那上面的钥匙更是数不胜数。
“你来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正当宇贺神千夏想要凑近过去细看时,一个苍老而低沉的声音从她的背后响起。宇贺神千夏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
宇贺神千夏回过头循声望去,一个一袭深蓝色衣衫的老人站在自己的身后。老人戴着她分辨不出究竟是哭脸还是笑脸的鬼神面具,长长的白色胡须直垂到胸前。宇贺神千夏看到在老人那杂乱繁密的胡须后面,他于胸前佩戴者一个貌似罗盘的东西。他一头的白发随意地披散下来,凌而不乱地像白霰一般垂在脑后。他身穿着的深蓝色衣衫是日本传统的武士直垂,然而他腰间挂着的却并非一把在本该用来悬挂的腰带挂扣上,悬着一把发黄的草纸伞。
“你是什么人?”宇贺神千夏因为戒备而习惯性地伸出手去摸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的引水杖那是她成年礼那天父亲送给她的防身武器。可是她的引水杖却是没有出现这里究竟是梦。
老人平静地静立在原地,隔着那样一个怪异的面具宇贺神千夏根本看不出老人一丝一毫的表情别说表情了,她根本连他的脸都看不到。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道:“你还看不明白吗?连真假都分不清。千夏小姐果然还是一点都没变。”
“谁说我分不清真假,这里不过是我的一个梦。你这个老头也不过是我脑中的一个幻影。只要我醒来你便也就不复存在了不是吗?”宇贺神千夏的语气因为嗔怒而变得咄咄逼人了起来。
“你既然说你能够分辨真假,那你告诉我,你我身处的这间屋子,究竟从外面看去所看到的景象是真实的还是从里面看上去是真实的?”老人缓缓地继续说道。他的声音里没有掺杂一丝一毫的感情,他好像只是机械又冰冷地吐着每一个字,而每一个他口中吐出的字都在冰凉着宇贺神千夏的灵魂。
宇贺神千夏被他的问题噎得愣住了。那个不知是哭是笑的面具后面传来了老头低沉的笑声:“千夏小姐既然说自己辨得清真假又怎么会去点燃那两盏假的灯而放着真的灯不管不顾呢?”
“你说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宇贺神千夏的声音里虽然依然充满着戒备,却已然是被介于疑惑与恍惚中的了然之间的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冲淡了味道。
“千夏小姐,你花了那么多功夫去寻找古纪居酒屋的下落,却为什么久久身于其中而不自知呢?”那老头继续笑着。宇贺神千夏虽然看不到他笑着的表情,却闻到他的笑声里有奇特的草药苦香。
宇贺神千夏愣住了什么?古纪居酒屋?难道他是说,这里才是真正的古纪居酒屋?不对。怎么可能?!这里分明是一个梦境一样的存在。梦境皆为虚妄,怎么可能是这里?!
“千夏小姐真是迟钝啊,”老人低沉的声音里恰到好处地掺杂了一丝讽刺的意味,“我就是古纪居酒屋的主人。嘛,既然千夏小姐点了我的灯,那么不妨请告诉我,你想用我想要的代价换取什么心愿呢?”
“点灯?”宇贺神千夏的头脑仿佛更加混乱了,“可是你刚刚明明说我点燃的那两盏灯是假的不是吗?”
“呵,”老人笑得轻咳出了声音,“千夏小姐,你回头看看你走进来的那扇门。你看看那门外正亮着的是什么。”
宇贺神千夏回身望去。她因惊讶而大张着的眼眸中漆黑的瞳孔里赫然映出那两盏在迷雾森林的正中央一幢破旧小木屋的门口如同被鬼怪幽灵提着的行灯正发出火焰颜色的光芒。
“怎么样,想好了吗?”老人说着朝她走近了一步。
“既然你说你是古纪的主人,你一定能够实现我所有的欲求对吗?”宇贺神千夏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她死死地盯着老人那张戴着面具的哭笑皆非的脸声音僵硬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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