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要拆迁的地方真是清静,四周围人影儿也不多一个。

但即使这样,我也没敢把头盔从头上摘下来。

我怕被人看到,特别是左邻右舍,尽管这种鬼地方左邻右舍少得可怜,大多数租住在这里的,都和我一样,就是囊中羞涩。不过,这样的人反而爱管闲事,爱唠叨。

被他们中的一个看到了,就等于租客们全知道,我回来过这里。

这也就等于我老婆陆贵兰知道我回来过。

显然,我要避免的,就是陆贵兰知道我回来过。

因为我没打招呼就回到家里一趟,岂不等于说,在这个家里偷情是很危险的?

只要陆贵兰感到危险,她就不会带副总回家里偷情,我的取证就很难得手。

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出现,我只好做贼一样地回家里去。

我回我自己的家,还要象做贼一样,天底下还有如此的黑色幽默吗?

有时候,真是没有办法。

我在头盔里面,四下里探视过后,确证没有熟人了,这才蹑手蹑脚地回家去。

家里也自然空无一人。

我进入卧室之后,正想把声控录音机放到床底下时,又有些不放心起来,我得试一下这台声控录音机到底灵不灵,按下录音键之后,机子果然没有转动。

于是,我轻拍了几下手掌,只见声控录音机转动起来了,并且把我的拍掌声音录了下来。这就很好,只要陆贵兰和副总在床上那么一滚床单,声控录音机就会把他们的丑事录下来!

现代科技真是个好东西,尽管那时候还没有针孔摄像,但只要陆贵兰和副总在嘿咻过程中,互相说上那么几句肉麻的说话,指证这两人出轨的证据就算是找到了。

装完声控录音机之后,我环视着这个属于自己的家。

不觉有些难于启齿的悲戚,几乎是出于自然反应地瞄到安放录音机的床底下去。

一种巨大的悲哀不禁油然而生。

如果说,之前接到小红电话赶到凯莱酒店,见到贵兰和副总先后从1626客房里走出来,说明这对奸夫淫妇有那么的一腿儿的话,那也毕竟是合理的猜测。

绝不是亲眼看到他们滚床单的样子,似乎对心里的打击还不至于完全地崩溃。

现在把录音机安放在床底下的一个角落,就有可能把那对奸夫淫妇的丑事录下来!

这是我搜集证据的办法,但同时也是我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

我怕我受不了那么残酷无情的打击。

那是毁掉我爱情和婚姻的证据,铁证!

也许,有了这样的证据,对我将来要采取行动,不管是离婚还是别的什么会伤害到陆贵兰和副总的行为,都是有利的。不过,这样一来,我所做的这一切,也等同于我在亲手拆毁这个家啊!

那么,可不可以换一种办法?诸如直接把我知道陆贵兰出轨了的事,对她本人讲?

然后呢,规劝她为了女儿,为了我们当初的爱情,为了这个家,别再错下去了?

这样委曲求全的办法,我能接受吗?我的心能接受吗?

把事情调转过来,我外出与别的女人鬼混,然后叫陆贵兰原谅我,她能接受吗?

以她的性格,我想,她也不会接受!

所以,归根到底,还是丢掉一切幻想,该干嘛就干嘛吧。

可能,这样决绝会有许多的不舍、犹豫、失落、痛苦。

但不这样做,就真的能够挽救这个家吗?

挽救一个已经离心离德的家,又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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