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着的地方恰好有一棵大树,枝繁叶茂,在这黑夜里把我藏的严严实实,旁人若是不仔细,根本就看不见我。
我想起了陈茜茜所说的好戏,心里一动,有些好奇,又有些担心。
“他们”不会玩太大吧?
那丫鬟很快便独自一人转出来,四处一瞧,鬼鬼祟祟地走了。
我心里一咯噔,她不会是想把秦若扔那里一夜吧。
这种天气,若是把人扔在外面,不会出事吧?
我裹紧了身上的披风,不行,不能多管闲事。
我想了想,还是等陈茜茜来了后,跟她商量商量,让她去给“他们”传个话,适当地给秦若一个教训便行了。
可我左等右等,没等到陈茜茜,却又有一个丫鬟扶着一个人走过来了。
我不经意地一望,心里一沉。
是顾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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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在大树后面看得仔细,那丫鬟把大个子搀进去了之后,便像之前的那个丫鬟一样,很快便走了出来。
这些人究竟想做什么?
是要像话本里一般,设计陷害秦若和顾凛之么?
我一下子便有些生气,这也太过分了!
等不得陈茜茜了,我赶紧蹑手蹑脚地转进了假山。
原来那假山后便是一处温泉,一走转进去,便有温暖的白汽冒了出来,走过弯弯曲曲的小道,在一道石门后便是一池温泉。
这温泉修的好生精致,旁边还有石桌石椅,一道画着美人图的屏风,想一想,屏风后该是换衣裳的地方。
我躲在石门后,看见秦若趴在石桌旁,看上去醉得很,发髻都散乱了。而大个子则站在她身旁,低头看着她,因为背对着我,看不清表情。
突然,他冷冷地道:“别装了。”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在说我,然后便看见秦若慢腾腾地收起了胳膊,坐了起来,只是仍一声不吭。
大个子移开了目光,似是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又说道:“你算计好了我会给箫衍挡酒。”
秦若低着头,声音有一些颤抖:“你在的时候,没人能欺负你这个表弟,十几年间,不是一向如此么?”
“你既然知道他们的计划,又为何中计?为了见我?”
秦若抬起头,满脸不正常的红晕,她勾了勾嘴角:“我找了你那么多次,你为何避而不见?”
大个子没有说话。
秦若冷哼了声:“你竟以为我还跟小时候一样么?我找你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真的有要事。”
顾凛之仿佛是个石头,声音波澜不惊:“那你现在可以说了。”
她想要站起身,又一个踉跄,跌倒在了桌前。因为醉酒,秦若没了往日的嚣张,看上去柔弱又无力,软烟罗裙落到地上,像艳丽的花瓣在地上盛开一般,连我看了,都生出些怜香惜玉的心思。
大个子却一动不动,完全没有伸手要扶她的意思。
她又慢腾腾地自己撑了起来,坐在冰冷的地上,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接手了丞相的案子,我想告诉你,这案子的主谋另有其人,黄厚发是无辜的。”
什么?
我大吃一惊。
若连丞相都是无辜的,那这整个案子不是都要被推翻了?
怎么可能呢?
大个子不知道是醉傻了,还是根本不信,语气镇定地很:“那你说,主谋是谁?”
“我在查。”秦若似乎很晕,居然把手指伸进嘴巴里狠狠地咬了下,又接着说,“我接触了一些人,是辽国的,只是他们嘴很严,只要你相信我,我可以把这些线索都给你。”
顾凛之却根本不买账:“这案子证据确凿,没有翻案的可能。”
秦若一听,满脸激动,想扶着凳子站起来,险些又摔倒:“你查也得查,不查也得查!你以为他们手上没有你父亲的把柄吗,这次扳倒了黄厚发,下一个就是你爹!连兰州知府这种外驻的小官都用上了,他们的根扎得有多深,你心里没数么?”
“所以你插手的理由是什么?”
秦若咬了咬嘴唇,似乎是在服软:“我所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便是。”
大个子撩了衣角,随意地在石凳上坐下,却语出惊人:“黄肇中在你府上么?”
秦若吓得脱口而出:“你....”
他顿了顿,转过头,俯身看着秦若,语气嘲讽:“秦若,求人的时候还是得摆正位置。”
秦若张了张嘴,似是有些惶恐,刚准备开口,便又被打断了:“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我想你是将计就计,不是为了真的出丑吧?”
秦若也知道多说无益,扶着石桌慢慢地站起身,刚准备转身,又停住了:“今日所说的话,希望...”
她盯着顾凛之,眼神有些凶意,刻意咬重了字,一字一顿:“顾大人明察。”
没有等到顾凛之的回话,随后,她摇摇晃晃地转身,准备往外走。
我吓得一个激灵,便赶紧往旁边的石洞里躲,还好她自己走路都走不直,根本没留意到我。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四周安静了下来,石壁上滴答的水声清晰可闻,我才松了口气,里面的大个子突然冒出了声音:“听够了吗?”
果然,就知道会被抓包。
我便老实地从石门后走了出来。
大个子转过身,我才发现他刚刚的清醒都是强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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