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墨坐在喻疏白的车里,车里很静,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带我去哪儿?”

喻疏白没有回应,直接穿过一座天桥,历经两个小时,在急刹车的那刻护住了她的身子。

梁墨看向他,他收回手,眉目沉静,“下车吧!”

在看到他下车之后,梁墨也走了下来,一脚踩在了沙滩上。

她这才意识到,两人来到了海边。

此时正是冬季,沙滩上的人寥寥无几。

太阳正悬挂在天空,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碧波荡漾,泛起的水波在阳光的照射下像闪着银光的鱼鳞。在偌大的海面上偶尔有一朵波浪来打破这种平静。

梁墨穿的短靴,她看了下脚边松软的沙子,抬头看向他。

喻疏白正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来,背着光,在她抬起胳膊遮在眼前的时候他的身体挡住了她面前的所有的光。

梁墨放下胳膊,退了两步,稍稍抬起下巴。

“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喻疏白浅笑,也退了两步,因为距离的差距,他们两个的视线落在了一个水平面上。

“你觉得呢?”

微风拂动,将梁墨微卷的发梢吹了起来,她的手指捋了下头发,看向前面的大海,笑道:“小喻医生不会是要跟我说海纳百川吧?”

喻疏白不说话,梁墨以为她猜对了,眼神冷了几分,继续说道:“对不起啊,我不是大海,你们更不是百川,所以海可以纳百川,而我,纳不了你们。”

喻疏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带你来这里,是因为曾经有个人跟我说过,如果我惹她生气了,可以带她来看海,这样的话她就会听我的解释。”

“是么?”她的声音闷闷的,“那说这话的人肯定不是我。”

确实,当时她说的是她非常喜欢大海,感觉在大海面前,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你刚才说你早就猜到了你是梁渲?”

梁墨没有说话。

“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梁墨哼笑一声,“还是小喻医生,觉得这几个月我们已经熟到了这种地步?”

她盯着喻疏白,往前走了两步,“小喻医生早就认识我了吧?”

一步一步逼近他,她的气势逐渐加强,那种感觉,像是从心里释放的一种压迫力。

“你故意把钥匙给许砚,让许砚打开被锁的柜子,你在那两个文件夹上面标注了其他人的名字,你知道许砚不会发现那两个文件夹的问题,你知道我对颜色十分敏感,肯定会注意到那两个文件夹,所以故意让我看见他在许氏集团大杀元老的资料,也让我知道在国外就是他诱我回国,你知道他今天走这一步,是要把我所有的事情告诉我,那么,目的呢?”

她没给喻疏白说话的机会,替他回答道:“是因为你知道如果是他把这一切告诉我,那我以后就会实心实地信任他,然而这对你而言,是不好的消息。”

她句句锋利,眼神也像淬了冰,冷了要命。

“那我再来猜猜,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她与他肩膀挨着肩膀,一个面朝大海,一个面向大道,“其实在今天之前,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我刚回国就这么恰好的认识小喻医生,又为什么关于我的所有事情都会有小喻医生的痕迹?”

梁墨拿出刚刚从211病房里找到的照片,手指夹着,递到喻疏白的眼前。

喻疏白慢条斯理地打量着这张照片,他并不惊讶。

“照片是你的吧?时间过了八年,这里的布置竟然和从前没有一点区别,就连东西摆放的位置亦是。你一直在愈元,却看着他把真相全都告诉我,那这些都是你故意给我看的吧?”她想通了很多东西,“所以,至少在愈元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吧?那你不想让我想起来这些事情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致幻剂事件?”

她又补充道:“或者是说苏兢的致幻剂事件跟你,或你认识的人有关,所以才想隐瞒?”

她审视着喻疏白,等着他的答案。

但是喻疏白只是看着她手里的照片,眼神中流淌着细细暖流,又将目光移向了拿着照片的手指,不知道是本身白还是被冻得发白。

一只手猛然从兜里掏出握住了她的手指,“冷吗?”他转头看了看海边,“确实,不应该带你来海边吹风。”

“”梁墨蹙眉将手拽了下来,照片掉到了地上,她往地上扫了一眼,冷笑一声,“小喻医生是要抢照片吗?”

“我为什么要抢照片?”他把照片捡起来,看了眼因为生气把脸别到一边不看他的梁墨,浅笑,“既然真人就在这里,还要照片做什么?”

梁墨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看着他,对他现在说的话实在是感到惊讶。

“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一堆话你没听见吗?”梁墨有些跳脚,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两个人是在一个频道上吗?

喻疏白看着眼前这么鲜活的她内心像注入了股暖流。

“我可以抱你吗?”

“???”梁墨已经不能用震惊形容他了,“喻疏白,你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医生?”

她还没说完,喻疏白的两条胳膊便划过了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扣,头也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梁墨脑海里猛然间闪过一个身影,她的胳膊在空中僵硬地撑着,对于这一切都没反应过来。

喻疏白深吸一口气,说道:“欢迎你回来啊,阿墨。”

在梁墨反应过来之前他就松开了手,梁墨不知所措地吞了口唾液,双手僵硬地塞进了兜里。

喻疏白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清冽的气味,这不是她第一次闻,但是以前闻的时候都是心静,现在确是心跳。

喻疏白一脸正色,又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他若有若无地将眼神落到她的身上,“所以,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梁渲的?”

“见到苏兢那天,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

梁墨的大脑像是定住了,没有思考地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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