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绮不知道何甜心中的顾虑,但看到她干坐一旁,好像心事重重的,便招呼道:“那么多我又喝不完,你也帮忙喝点嘛。”

“我不喝,我没有为狗男人自残的爱好,胃好好的,用不着喝粥。”

何甜控制不住的毒舌道。

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主,程绮想。

何甜看程绮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又怪自己嘴贱戳人痛处,下意识的语气缓和道:“你为了他这样,至于吗?”

“我知道不该说,也知道说再多你一转头还会跟着魏嘉晟屁股后面跑,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你喜欢他就喜欢,有必要拿自己撒气吗?”

说到这,何甜越发激动:“你觉得你死了他会心疼吗?反正,你要是再这样,就别说认识我了,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丢人!”

她盯着床脚,没有直视程绮的眼睛,脸上写满了孩子式的别扭。

真可爱,程绮忍不住轻笑出声。

何甜瞪过来,耳根发红:“你笑什么。”

“我笑我有个好闺蜜啊。”

程绮歪着头望过来,双眼慵懒的微微眯着,眼中似有朦胧雾气,笑里满是自在洒脱。

“我觉得你说得对,为了个狗男人,确实不至于。”

何甜被她这样看着,心跳不由漏了一拍。

下一秒,她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惊得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觉得你说得对,以后我不会了。”程绮眨眨眼,“狗男人比好闺蜜差远了嘛。”

何甜目瞪口呆:“阿绮,你,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程绮居然会说这种话,是她疯了还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不怪何甜不信,而是以往的程绮太过偏执,根本听不进去。

而且,程魏两家是板上钉钉的联姻,就是程绮真不爱魏嘉晟了也必须嫁给他。既然怎么都得一起过,她们闺蜜间就默契的不聊这些。

近年来,程绮的性格越发极端,何甜作为朋友,有时候都受不了。如果不是这次程绮差点人没了,她绝不会提这些话。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哪能真的不管,一想到程绮刚被送来医院时奄奄一息的样子,何甜就一阵后怕。

“我没事,我是真的想开了。爱谁不好,何必把感情浪费在狗身上。”程绮轻描淡写,仿佛是在说晚上吃什么好。

何甜盯了她半晌,没看出个所以然,叹了口气:“……你能想开就好,反正无论如何,别跟自己过不去。”

她很难相信程绮的话,但又希望那是真的。

程绮点点头。

何甜不信任她很正常,没办法,总不能告诉她现在这个身体已经换人了,只能等时间来证明一切。

无论如何,如果何甜诚心对待自己,她不会辜负对方的好意。

喝完粥,俩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在何甜的陪同下,程绮办好一系列手续,傍晚的时候出了院。

医院门口,程家派了管家老刘来接程绮回去。程绮坐在车后座上,看窗外景色变幻,心中暗自思量。

原主父母双亡,又不是家族绝了户。根据记忆,如今住在程家老宅的除了程家老太太,还有二房三房两家人。

按理说,程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再怎么感情淡薄,表面功夫都得做做。

现在倒好,大小姐进了医院,家里那么多人连电话都没打来一个,只派了个管家接人。这就很耐人寻味。

根据记忆来看,这家人明面上捧着原主,背地里压根就没把她当回事。尤其是几年前程家老爷子去世后,情况愈演愈烈。原主干脆搬去了亲爹给她留的别墅,为此还和家里大吵一架。

名利场中亲情单薄,程绮前世也是如此。不光不奇怪,甚至有些庆幸。

要知道,她原本就想抽身离开,万一这些亲戚人太好,一心软又要多费心力庇护他们。

不来往也好,乐得轻松。

程绮自顾自的沉思着,老刘从后视镜里打量她。

大小姐真是漂亮,美的跟仙女似的,就是太瘦弱了些,谁看了不说一声心疼。

想到这里,老刘又不禁感叹,他在程家快三十年,看着这一大家子人兴衰起落,最让人唏嘘的就是程绮。

这个女孩儿性情暴躁,直白浅薄,在豪门争斗里不晓得吃了多少亏,偏偏自己还不知。

没办法,程绮小小年纪没了父母,没人教她这其中门道,她自己又不是通透的性子,只能被拿捏的团团转。

老刘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静默的开着车。毕竟,他们做下人的,又能说什么呢。

到程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是座三层高的欧式洋馆,除了程绮,其他程家人都住在这里。

这会儿程家人正在吃饭,见程绮出现在门口,所有目光齐刷刷的聚集过来,空气都凝滞了几秒。

程绮不动声色的扫视四周,每张面孔在记忆里都对得上号。

坐在主座的老妇是程家老太太,右手边坐着的是三房一家,左手边坐着的是二房夫妇。

除了二房的儿子不在,其他人都来齐了。

正常的家庭中,原主这样的身份应该坐在老太太边上。家里没了爹娘的孩子,祖辈往往会多疼爱点。

但记忆里,程绮都是一个人坐在全家对面,这就足够说明很多事。

“阿绮回来啦?快坐下,吴妈再拿双碗筷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小婶江梦。

她一边招呼程绮,一边起身吩咐下人布置碗筷,声音热情亲昵。若是旁人不知道的,定会以为两人关系非常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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