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子时不久两人便收拾好包裹下山了,走到城门口时已是子时过半,容宣想着在城外坐一宿等天亮了再进城,萧琅却说她自有办法,定能在丑时前让他躺在“容与逍遥”的床上。

“琅琅,其实……”容宣想了想,不好意思地挠头道,“其实我武艺剑术也不差,你若是放心我便带你飞进去好了,免得惊扰了守城的将士。”

萧琅眼睛一亮,一下扑到容宣身上,八爪鱼似的抱住他,兴奋地欢呼,“飞飞!”

容宣脸一红,张着双臂不敢碰她,只道她这样抱得太紧他提不起气来,能不能拎着她。

萧琅撇嘴,被人拎着自己多没面子,但是大晚上的也没人瞧见,于是警告容宣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否则就敲破他脑壳。

容宣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拎起萧琅后领一脚蹬在城墙上,脚再一点即上窜丈许,不过两三下便翻过城墙,容宣脚下在城边房檐上借力一跃,安稳落地。萧琅拍着小手,毫不吝啬地夸他厉害,美中不足的只是衣领勒得脖颈疼。

正说着,远处来了一队夜间巡逻的兵士,看到容宣和萧琅大晚上的竟敢站在城墙下有说有笑的顿时提矛冲了过来,口中喊着“尔等何人在此”,可冲到跟前却发现并没有人,其手下小兵笑称方才可能看走了眼,几人在城下搜寻一番确实没有看到人才排好队离开,继续巡逻其他地方。

兵士在城门口徘徊的这段时间容萧二人已经站在了“容与逍遥”的后门门口,此时离丑时还有一刻钟的时间,两人翻墙进去,容宣笑道今晚怕是要成了巡城兵士口中的一段传奇经历了。

萧琅背着小包袱蹑手蹑脚地溜进屋,屋中两名侍女已经睡熟,她摸到床边,脚下突然踢到一个东西,响起“咚”地一声。

睡在对面的侍女似乎被惊醒,呓语几句翻了个身,萧琅赶紧捡起来塞进衾褥里,收拾完躺下后她才摸出来仔细瞧了瞧,一看竟是阴阳家传信的机关藤鸟。

她按了下机关,鸟肚里掉下一小卷帛布,萧琅就着窗棂间漏进来的月光细细看着,原来是疆德子的来信,告知她明日便到伊邑,让她勿急。

萧琅揉碎帛布,兴奋地睡不着,抱着藤鸟在床上滚来滚去。夜里该就寝的时刻不肯睡,早上该起床的时候却又不肯起,“夜猫子”三字堪称萧琅的真实写照了。

翌日天光初亮,屋中的侍女早已洗漱出门开始一天的忙碌,萧琅目送她们陆续离开后又合眼睡了,尚未进入梦境便听见十分急促地敲门声,“疆景子快起来,疆德先生来了!”

哦,是容宣呀,今日的称呼还真是正式……

萧琅一时没有转过弯来,翻了个身脸朝下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疆景子,疆德先生真的来了!”容宣着急地拍着门,回头看到疆德子在看他,他尴尬地扭过头来继续喊萧琅。“你再不起疆德先生就过来了!”

嗯,疆德先生……萧琅点点头,突然惊醒,“师、师兄?!”

她立刻从床上弹起来,瞬间穿好衣服梳好头,将衾褥整齐叠放在一侧,就着侍女早上忘记倒掉的凉水洗了脸又漱了口,一脸精神地冲出房门,乖巧地站在疆德子面前,“师兄兄,你来得这么早呀?其实我已经起了,只是方才我没听见有人喊我罢了……”

疆德子只笑不说话,示意她继续编。

酒君子在一旁笑道,“疆景先生当真是伶俐可爱,当年我劳烦无名先生与疆德先生题字之时疆景先生还未出生,未曾想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疆景先生都这般大了,只是这模样也随了两位先生,不知何时才能长开,疆景先生还是少些露面为好,免得有人心怀叵测。”

“是极,疆景子年纪尚幼难辨人心,前几年让她到齐国历练一番却不想闹出如此动静,这次带她回山定要好生教导,待学有所成再提历练一事也不迟。”疆德子瞥了萧琅一眼,萧琅立刻满脸堆笑。

他又偏首瞧了眼容宣,对方早就走了,遂暗道此人倒识趣儿,也是怕他找麻烦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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