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我哭,我就不哭了。”南意棠侧过头,蹭了蹭他的手心。
南意棠从小就不爱哭哭啼啼的,可是她那娇弱的堂姐喜欢,梨花带雨的能让所有男人心软,不过她会学,只要能达到目的,她可以变成任何秦北穆喜欢的模样。
秦北穆要住院一段时间,南意棠不得不两头跑,她一点也没闲着,秦北穆也发现了她的身上常常有颜料的味道。
“你最近喜欢画画?”
秦北穆看着南意棠手上的一小块颜料的痕迹。
“看看而已,我这废了的手拿画笔不是暴殄天物吗。”南意棠自嘲的笑道。
秦北穆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沉痛,将她的手覆在手心,心疼的摩挲着那块伤疤,问:“还疼?”
“不疼,早都不疼了。”南意棠把手抽了回来,垂着眸子说道:“我有点累了,想回家了。”
不等秦北穆说什么,她拿了包就走。
到家的时候,南意棠看到正有人往家里抬着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夫人,你回来了,他们说这是有人送给你的礼物,这个头太大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我没让他们抬进屋,就放院子里了。”
“谁送的?”南意棠看着这形状轮廓就觉得很熟悉,隐隐约约的猜到了是什么,她的手慢慢的握紧。
“是一位姓慕的小姐送的,说很贵重,请您亲自打开。”
南意棠僵硬的站了一会儿,走上去将黑布扯开。
一架纯白的钢琴呈现在她眼前,阳光下带着尤其耀眼的光,一如当年镁光灯的照射下,她就是坐在这样的钢琴前,纤细灵动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跃动,仿佛整个人都氤氲着光圈,赢得满堂掌声。
她的老师说过,她是天生的钢琴精灵,她和钢琴是互相成就的,可是谁能想到,有一天,她们会互相毁灭呢。
她打开钢琴盖,手指落在许久未曾触碰过的钢琴键上,那清脆的声音在她听来却如鬼魅声一般,让她脸色苍白,下意识的后退。
“夫人,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很难看。”保姆扶住了她,一脸担心。
南意棠回过头,看着保姆,竟无法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好久才反应过来,“你们给这几位工人一些辛苦费,劳烦向那位转达,谢谢她的礼物,日后我一定加倍送上好礼。”
南意棠往前走,却觉得这傍晚希望的光格外的刺眼,刺的她眼睛模糊,她听到哭声,恍惚中看到有个人被关在一个房间里,她的手在流血,被钢琴盖一下子一下子的猛地砸着,鲜血淋漓,伴随着铿锵的乐声,她的手疼到麻木。
“南意棠,你不是钢琴上的公主吗?今天你就看着你这双手是如何在钢琴上被毁掉的。”
她的手毁了,再也谈不了钢琴,无数次的尝试,也再不能灵巧的弹出美妙的乐曲,音乐殿堂里也再没有她的位置。
二十岁,连同南家的衰落一起死去的,还有她追逐了十几年的梦想和那个在舞台上骄傲的钢琴公主。
南意棠病了,秦北穆为此立即提前出了院。
“夫人一个人关房间里,谁也不理,也不肯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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